那声音一响起,其他的犯人就不说话了,看来那老者是他们的领头。
凤墨朝最后一个牢房走去,看到了玉重楼和那老者是挨着关的,凤墨不动声色的走过玉重楼的牢房,在老者的面前站定。一站定她的就感觉到一股阴湿腥臭的味道传来,叫人作呕,再仔细看那人,更是叫人心惊。
水池中央成年男子臂腕粗的铁链锁着一个老人,甚至有一条较细的铁链穿过了他肩上的琵琶骨,那伤口也许时间很长了,所以结了痂。他灰色的长发都遮在自己面前,脸上更是胡茬丛生,胡子长的拖到了水面上,那样一张骨瘦如柴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他浑浊的眼睛。他的下半身因为常年的浸泡已经开始腐烂,甚至有不少脱落的腐肉漂浮在水面上。
凤墨忍住想要吐的欲望,定定的看着他。
“老朽倒是没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女娃。”那老者身子在水面上滑动一下,将链子扯的哗哗作响。
凤墨心里一跳,虽然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她听的清楚,他竟然仅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是女子,这样的人一定是个顶级高手,只是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地方。
“见过前辈。”凤墨做的是标准的江湖礼“晚辈是凤墨。”对这种高手就没必要说谎了,何况凤墨能够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
“凤墨?凤……”老者声音拔高“凤御是你什么人?”
凤墨一怔,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提起她爹:“凤御乃是家父。”是敌转身就走,是友就找个机会一并救下。
老者愈发的激动起来:“他……他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他可好?”
凤墨这下放心了,这样的言辞,一定是父亲的朋友,只是父亲和阎冥殿能扯上关系还真是出乎意料。她仰起脸,脸上无悲无喜:“前辈,家父去年已经……仙逝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他……我们说好还要一聚,还要江南同游……他怎么先走了?弟弟……你叫我这当哥哥的倒先送你了……”老者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双手拼命的想要挣脱那铁链,被勒出血来。
“大……大伯?”凤墨这下是真的惊呆了,凤御从没有跟她提起过还有亲人,没想到她的大伯竟然被关在这种地方。
“大伯,为什么我爹爹不来救你?他……他没跟我提起过你……”凤墨不得不问,爹爹不是那样无情的人,怎么会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这里受苦,却不来救?
老者冷静下来,长长的叹息一声:“不怪你爹爹,是我当年给他吃了忘忧草,叫他忘了我。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舍得叫他来这种地放涉险?不如忘记的好……”
凤墨沉默下来,爹爹是可怜的,也许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仍在受罪的哥哥,大伯也是可怜的,他宁愿在这里受罪也不愿让自己的弟弟涉险。他们凤家的人,是别人的幸,却都是自己的不幸。
“大伯,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是因为那个‘得凤者得天下’的箴言吗?”凤墨问道。
老者安静了半晌然后看着凤墨:“我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我是阎冥殿的六长老,他们并不知道我姓凤,我是后来被前任的皇子任命的长老。我没有族人,也没有势力,在复国一事上我和他们产生了分歧,他们执意复国,后来竟然将我和我的亲信们关在这里。这里的水牢是两年前才建成的,我们被关在这里整整十年!”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我不怕死,但是……我的那些弟兄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被关在这里,有的被派去做任务,任务完成就杀了他们……我对不起……”
“大哥……”其他牢里的那些犯人,都哽咽着大声喊。
玉重楼早就认出了凤墨,但是一直不做声,现在竟然知道了这样的秘密。
“我会救你们出去的,你们坚持住!”凤墨将手放在牢门上,十指突起。
“听着孩子,这里的铁链都是玄铁,没有钥匙不能打开,但是那钥匙也只有一把,那把钥匙能打开这里所有的铁链,所以你要找到那把钥匙。记得保护自己,我们这些人都是已经半死的人了,但你是凤家唯一的后人,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老者忽然低声道“你快走,我听到有人来了。”
凤墨用手在铁栅栏上捶一把,然后一咬牙转身就走,路过玉重楼的牢房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歉意。
玉重楼会意,对她一笑闭上眼睛。
凤墨一跃身,就从牢房里跳出去,见桌上的几个人还在大睡,屈指将他们的睡穴打开。听着远处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她趁着这几人还没有完全醒来,一闪身从他们面前刮过,消失在走廊里。
她刚走,就有几个人冲过来,领头的,正是那被凤墨点晕的大牛。刚才正好有夜巡的人经过,见他赤身裸体躺在角落里,急忙将他弄醒,知道不好赶忙赶到这里。
一看这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呼噜响声震天,上去一人一脚,踢的眼冒金星,总算是醒了。幸好犯人一个没少,不然明天长老们怪罪下来,都是死罪。
凤墨刚回到自己住房门口,就见有一伙人围在门口,将门拍的砰砰响。里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