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布置的十分精致,也许是因为山谷里阴寒的缘故,地上竟然都是铺着上好的长绒地毯,就算是睡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寒冷。在床榻边上连接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上好的茶水,甚至还有一小壶葡萄酒。要知道这葡萄酒十分的珍贵,这个时代的人们酿酒的技术还不是很高超,所以这样醇正的葡萄酒就连皇上也不一定能享受得到,凤墨十分喜爱这种酒,几乎年年点都要让飘雪阁偷偷酿上一坛。
凤墨拿起小杯轻轻抿一口,舒服的眯起眼睛,但是眼中却没有了光芒。
凤墨将奕儿放在床上,给他擦了脸,又洗了脚,这才放他上床睡觉。其实这也才晌午,他们起的早,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又被关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连黑夜和白天也分不清,凤墨都要怀疑,在这里多待两天是不是都要有时间差了。
这间房子布置的实在是太贴心,那小桌下面的部分竟然是书架,里面放着一些民间趣味的故事。凤墨躺在床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书,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的很。
他们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敲门的人本来是轻轻的敲,但是听不见里面有动静,便使劲“咚咚”敲了几下。
“谁?”凤墨将奕儿的被子盖好起身道。
“公,公子……是我,璃儿,长老们让我来叫你和小公子去大厅。”因为关着门,所以声音闷闷的,但是以凤墨的耳仍然能听到那少女紧张的喘息声。
凤墨低低的笑一声,听到门外的人紧张的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邪恶了。装男人装的久了,连性子都像男人了。
“我们就来,你稍等吧。”凤墨将奕儿用薄被子包着抱起来,这才去开门。
璃儿已经换了衣裳,翠绿色的长裙,她在前面蹦跳着带路,就像是一只在黑暗中舞动的精灵,一双明眸闪闪发亮。
“璃儿,你想过出去看看吗?外面的世界。”凤墨轻声问。
璃儿转过身,稚气的咬着食指,大眼睛扑闪一下:“想啊,可是长老爷爷说,我是从山外捡来的,山外的人不要了,那我再出去,他们会继续抛弃我,他们都不喜欢我。”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公子,你说为什么他们不要我了?是不是璃儿小时候不乖?”
凤墨想起了凌卿,那个干净的少女也是在出去到了外面那个世界才变成那样。外面的世界是一坛染缸,这些纯净的心灵在哪里泡的久了,就会变质,就像自己……
凤墨笑了然后对璃儿说:“不出去好,不出去好……”
璃儿有些不明白,正要仔细问凤墨,却已经到了他们所说的议事厅。璃儿一看见大厅及飞奔进去,钻到一个白发老者身后,探出头来对着凤墨挤眉弄眼,被那老者一呵斥就缩了下去。
凤墨一看这阵势,还真是庞大,大厅里聚满了清一色的黑衣人,将一个不大的议事厅挤的满满当当,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空间幽闭症。
在这条被人夹出来的路的尽头,竟然是一把龙椅,龙椅上那人带着银色的面具,只留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他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凤墨,全身被黑色衣袍包裹住。
“凤公子住的可好?”那人声音很闷,也许是带着面具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他故意变了声音。
凤墨轻笑,也不管那人让不让,自顾自的坐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将奕儿在怀里换个方向,让自己的双手放松一些。
“放肆!殿下没让你坐,你竟敢……”旁边一个黑胖的汉子很是沉不住气,看起来像是某某护法。
那位“殿下”一挥手,那汉子便退下,不敢多言。
“谢殿下下关心,那样丰厚的招待,叫凤某受宠若惊了。”她的眼睛盯着那人,眼中若有所思。
面具男人面具下的眼睛一闪对上凤墨的眼睛:“凤公子可知我们阎冥殿找你来做什么?”
凤墨嘻嘻一笑,一脸天真的样子:“不是来做客吗?”
那人沉沉的一笑:“是啊,凤公子就在我们阎冥殿好生住下吧,我定当以贵宾之礼相待。”这意思就是让长住了,可不是做客。
凤墨将眼垂下,她倾城的面容在火光照耀下愈发的精致,周围的人眼睛都粘到她的脸上去了。她像是看着怀里的奕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得凤者得天下,这个阁下当真信吗?你们前朝已经覆灭三百余年,当真因为仅凭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就能改天换地吗?”
这次那面具男人没出声,倒是旁边一个面发须白老者朗声道:“看来公子知道的不少,不愧是回信堂的主子。不过我们既然能蛰伏百年,一朝出动,就有我们的办法,凤公子你只要记得自己在这场战斗中扮演什么角色就行了。”
“啊……”凤墨打个哈欠“原来我就是一个精神依托,你们这些人,根本是没有把握,要么是自己也不自信,否则又何必相信那老和尚的鬼话!得凤者得天下,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你……”那老者忍住了想要大骂凤墨的欲望“我们成大事自然是有万全把握,你不过是成事之后昭告天下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