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有些话没有对凤墨说,比如他从何处来,比如他一个市井小民如何学的一身的硬功夫,比如他们的姓氏有多么的罕见。不是不相信凤墨,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多反而就危险了。
凤墨从没有怀疑过她的爹爹,就像没有怀疑过凌卿,比如凌卿的过往,在她救起她之前的事情。凌卿那时候在青楼之中,被人那样的毒打,但是她的眼中的那一抹坚毅是什么?那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凤墨躺在床里,双手上捧着整整一沓纸卷,用的都是简体中文,那是回信堂有的笔体,这个世界除了回信堂没有人会写没有人能认识,因为……那是她为这个世界带来的东西。扉页上,大大的写着两个字:凌卿。凤墨将手从那两个字上滑过,就像小时候她们两个曾经调皮的互相摸脸比谁的皮肤更好一样。那时候的少女们还彼此相熟信任,不想现在一样的叫人难过。
凌卿,曾经是前朝皇族的后裔,倘若还在前朝,应该是公主一样的尊贵身份。这一支皇族在前朝被灭的时候幸存下来,成为了现在江湖上的第一杀手组织——阎冥。这个组织出现自前朝毁灭五十多年以后,成为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大衍三百年来一直蛰伏不出。因为要保证血脉的纯正,所以他们完全不与外人通婚,刚开始还有少部分的皇族存在,但是经过这么漫长的时间,他们因为近亲通婚变的血脉越来越单薄,到了凌卿这一代,便只剩下了凌卿和她的哥哥。也许是看到了近亲通婚的可怕,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复国,于是他们将凌卿送出来,也许是为了锻炼凌卿,也许是为了引起来往于青楼的大衍的上层人物,他们将凌卿丢到了青楼。才有了后来凤墨救凌卿的戏码。
凌卿从来没有说过她的过去,凤墨也没有问,从没有想过要查,但是现在这份资料就这样明晃晃的放在她的眼前,叫她不得不去怀疑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凤墨侧脸看向窗外,今夜没有月光,院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院子里那棵桃花树的模糊的影子。凤墨却看到了不一样的情形,那里坐着一个人,一杯一杯的将酒灌下肚,然后看着她说:“墨儿,爹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你娘。”那样惆怅的模样,是谁?凤墨想要看清他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最后一切都散去,依旧是那样黑漆漆的夜色。
凤墨瞪大眼睛,努力的去想那个人的样子,只觉得头越来越痛。她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刀,血涌出来的瞬间她忽然忘了自己到底想看清什么。
穆然去叫凤墨起床的时候一开门就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急忙冲到凤墨床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凤墨的袖子拉起来。看到那雪臂上狰狞的伤口,叹息一声,轻轻的给她上药。他没有对玉重楼说的是,她是忘了,忘了凤御已经死了,但是她总在夜里想起,为了逼着让自己忘记她才这样的折磨自己,这是心病,没有办法治,只能靠她自己。
她还睡着,已经失去了感觉的她对于疼痛已经完全麻木了。她缩成一团,在床的最里面,像个母亲腹中的孩子,眉头还紧皱着,
穆然将她额前的长发抚开,手摸着她的脸。这样美好的人,上天把容貌智慧都给了她一个人,却没有把幸福给她,她活的这样累,要扛起所有的担子。
“阿墨,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我也会一直在你的身后看着你,虽然……你从不肯回头看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笑起来。
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凤墨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哥哥,你怎么不来看我?我好想你哦。”奕儿在凤墨怀里钻来钻去。
“傻奕儿,昨天刚见过面啊,你来看我也一样,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瘦了?”她拿手在他的小鼻子上面刮。
奕儿圈住她的脖子:“才没有,哥哥,你才瘦了好多哦,变成麻杆哥哥了。”
两个人正闹腾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阿墨,你最近还好吗?”声音很轻,但是夹杂着阳光一样澄澈的温暖。
凤墨欣喜的转身:“阿瑾,你的病好了?对不起我几天没去看你。”
玉离瑾皱起眉头,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痊愈快一个月了,而且她是早知道的,怎么现在竟然说这样的话。他轻声道:“阿墨,你怎么了?我的病早就好了,你不是知道吗?”
凤墨一怔,有些纷繁复杂的东西从脑子里飞过去,她的手将怀里的奕儿勒的疼了,被奕儿的一声的叫唤打断。
“我……我怎么了?阿瑾,你说什么呢?你不是病了吗?我还没来得急去看你呢。”凤墨捂住心脏,只觉得那里疼的像是要裂了一样。
玉离瑾的手握紧,道:“是啊,你还没来看过我呢,是我记性不好,记岔了吧。”
阿墨,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逃避痛苦?不是说好让我坚强的吗?那你呢?为什么要忘记?
凤墨用手紧紧的掐住另一只手臂,减轻心里的疼痛。
“啊,你们来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