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里闷了很久,直到我把自己从难受的情绪里头扯出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自哀自怜的人,我也不会让自己很久的沉浸于这种情绪里头。我会难过,但不会让难过持续下去。
夏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进去容易,出来难。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马兰圣教,换我俩这里,也同样适用。到我身边容易,离开我身边难,不难我也要让他难。
我早前就提醒过他,不要给我下套,要是我真看上他,我不会善罢甘休,我是那种一条路能走到黑的人。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么?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认真到极点。
我出卧室的时候,脸上挂了浅笑。
我笑的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弄个笑出来。
“想明白了?”夏渊漠不关己似的来了一句,他脸上挂着了然的笑,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想通。
“想明白了。”我坐到沙发上。
夏渊看着我的笑脸,神色渐渐冷了。我知道他为什么变脸色,我刚出屋的时候,他肯定认为我决定放弃他了,但现在,他从我的笑里明白,我压根没放弃的打算。
我也换了脸色,严肃的对他说:“这事儿,没完。”
夏渊冷眼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小相啊小相,你总是让我很意外。”
“你智慧有限。”我们在语言上互相打着哑谜,都清楚在谈些什么,却都不说明白。我们现在这状态,有点儿像两个狡猾的政客,看似谈着没头没脑的话,其实却句句直达中心。
这样的谈话状态很不好,像是谈论着某场买卖似的。他不要买,我却强卖,强卖的态度让他觉得好笑,像是一场愉悦他的搞笑喜剧似的。
我把话题从这上面扯开,再谈下去,我怕自己绷不住又要难受。
有时候我的心脏,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强大。
扯开没多久,夏渊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他这会儿直统统的把感情的事儿说了出来,他说我最好改变想法,我是人,他是鬼,这事儿不可能。他又说,他从夏荷八岁的时候就照顾她,亲眼看着她长大,感情是一点一滴凝聚的,越聚越厚,现在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没法劈分开。
我一声不吭。
他接着说,他对我没感觉。
没想到他会对我说这么多,甚至连一直照顾夏荷都说了出来。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知难而退么?
我信奉拿来主义,想要就要拿到。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动摇。
“不管你说什么,我这里只有一句话,这事儿,没完。”我很执拗。
我说我有主心骨,也不是说着玩的,是认真的。有主心骨,就意味着,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能坚持自己的想法。除非我自己想改变想法,要不然不管谁,都甭奢望改变我。
夏渊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这回主动把话题扯开了,扯到大悲咒上面,让我赶紧背下来,别到时候又被马兰圣教的音乐给迷惑住。
大悲咒是另一个难题,我对读书背书实在不在行,只能硬生生朝脑袋里面塞。
他翻开了佛书,我也拿起了大悲咒,死命朝脑子里面记。偶尔我会看他一眼,或者凝视他一小会儿。
他看佛书的姿势很优雅,神态也很平静,这让我觉得心里很舒坦。我想,其实我们是适合的,并且可以抛弃过去,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在一起。
我对现在这种和谐的状态,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一会儿,我又想,他对我说了那么多,实在不像他的作风,太反常了。他以前说话向来真真假假,喜欢藏着真实,用半真半假的话来忽悠我。
刚才却一本正经的说了那么多,劝我别看上他。
他那些话,表面上是说给我听,也许更多的是说给他自己听。
我总觉得,他对我是有一点儿感觉的,所以才尽力的说服我。如果没感觉,管我喜欢他还是恨他,他都不会理睬。
这么近乎于自我安慰的思考后,我心里更舒坦了。
感情这事儿我没沉溺多久,因为还有马兰圣教这座大山压在我脑袋上。我现在不仅想把孙婶儿他们捞出来,还想让夏渊以后能够投胎,事儿被我弄的更麻烦了。
这事儿我自个儿绝对整不了,因为我虽然有点儿小聪明小计策,但是斗不过妖怪,更斗不过有大一堆忠诚教徒的妖怪。
原先我还想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只想速成,因为还有不到十三天,就九月十五了。九月十五一到,夏渊就得去见大教主,到时候就会有实体。
在这之前,我一定得想法把马兰圣教给灭了。
可光靠我自己,真不行,这该怎么办?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我在马兰圣教的集会里头发现了彭扬河还有马欣悦。刚开始我以为彭扬河和马欣悦也被马兰圣教迷惑住了,后来在听音乐的时候,我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彭扬河掀了一条眼缝在观察周围,马欣悦也掀了眼缝不动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