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子揉着眼底下,想把黑眼圈里头的淤血给揉搓开。揉了好一会儿,黑眼圈不仅没消失,反而更明显了,像是被拳头砸了两下似的。
夏渊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上,一脸取笑的看着我,“眼底下这么黑,晚上做春梦了吧?”
我没搭理他,拿起牙刷,挤了牙膏上去,用力刷着牙。
“有没有梦到我?”夏渊凑到我身后,身体紧紧贴在我后背上。
我用胳膊肘顶开他,“你再说一句,晚上我就不去了。”
夏渊退后一步,笑的十分不正经。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刷牙。
一整个白天,我身体都不怎么舒服。左眼皮一直跳,贴了白纸条上去也没用,我只能用手指头轻轻按着,让它跳不起来。右胳膊也隐隐的发酸,像是有了独立思想似的,知道今晚要受苦受累,所以想要提前罢工。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今晚的事情肯定不会顺利了。
我跟夏渊商量,“我左眼皮跳的厉害,左眼跳灾,今晚上不适合行动。要不咱们改天吧,明天去怎么样?”
夏渊说:“你记错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是么?”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记不清楚左眼跳是跳财还是跳灾。
夏渊放下二郎腿,说:“我不会骗你的。”他朝外看了一眼,“天快黑了,你准备准备,咱们早点儿过去。”
“去那么早干什么,不是说十二点开挖么?”
夏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早去总比晚去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这比喻用的,一点儿都不恰当。
我心里发慌,就没心思和他斗嘴,依了他的话,提早出发了。
东郊离我家这块儿特别远,公交车根本通不到。
我转了两辆公交车,在第二辆公交车终点站下了车,然后就近打了一辆小老鼠,一路颠簸着到了东郊山脚下的泉山村。
泉山村眼看经费不怎么充足,抬眼望去,路灯稀稀落落的顶多有五盏,灯光昏黄暗淡,像是悬挂在高杆上的煤油灯,还不如月光明亮。
我打开手电筒,在夏渊的带领下,绕过泉山村,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了山。
夏渊边走边说:“翻过这个小山,后面就是刘福的园林。”
“嗯。”我应了一声,专心走路。
夏渊回头看了我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这可不像你。”
“我这人本来就内秀,矜持,不爱说话。”
夏渊“噗哧”一声乐了,“你内秀?矜持?”
“对。”我很肯定的点了下脑袋。
夏渊挺有兴趣的问我:“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性格?是不是和你一样内秀?”
我用棍子扫了下四周的草丛,把潜藏在里面的蛇虫惊走,这样不容易踩到它们。
“你说说我是什么性格?”夏渊又问了我一遍。
“我不知道。”他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明媚,一会儿冷酷一会儿热情,他的性格太多元化了,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夏渊说:“你说说,随便说说。”
我现在心里很慌,心里慌,语言就匮乏,根本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
“你性格很好。”我敷衍他。
夏渊低笑了几声,说:“我就说我们是绝配,你是第一个说我性格好的人,你就该着当我媳妇了。”
我改口,“我刚才说的是反话。”
“我相信第一个。”夏渊声音很愉悦。
我没再吭声,他也没再说话,我们一前一后翻过了小山,穿过树木杂乱的园林,来到尽头的老别墅。
说是老别墅,实际就是个三层带大院的破土楼。
四周院墙能有三米五左右,高的出奇,大门也不矮,能有两米五那么高,颜色乌黑,门栓上挂了把大铁锁。我推了把大门,没推动。我曲起指头敲了敲门,几乎敲不出声音来。
夏渊在旁边解说:“门是实铁的。”
我看了他一眼,将耳朵贴到门上,屈指又敲了敲。
“没骗你,你赶紧开锁吧。”夏渊催促我把锁打开。
“你可以先穿墙进去。”说完,我将耳环取下来,拗直了,捅进锁眼里。
平常,我几秒钟就能开一把锁,今天邪了门了,我捯饬了四五分钟,也没把锁打开。
想想这锁的年岁,日晒雨淋上百年,里面肯定生满锈,机窍估计都被锈死了,用耳环肯定是打不开了。我把耳环拿了出来,擦了擦,装进口袋里。
“锁被锈死了,我得爬墙进去。”我掏出小爪塞,在爪塞下面按上牛皮绳,找好方位之后,甩到墙头上。
我扯了扯,小爪塞抓的很牢靠。
夏渊说:“我上墙头等着你。”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用力扯紧牛筋绳,一脚蹬地,一脚蹬到墙上,弯腰借蹬力朝上一纵,跳到了半空。在半空我快速将牛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