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楼上还是一直吵,我就又上去了。”
“结果-”我搓了搓胳膊,瞥了一眼我屋子的窗户。
“怎么了?”苗海涛紧跟着问我。
“结果,还是没人给我开门。”我这么说着,头皮又麻了。我看了眼胳膊,这么热的天,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别说一句停一停的,可累死我了。”苗海涛很不满意。
我用眼神示意苗海涛不要急,“结果我回家以后,遇见鬼了!那个鬼就是张大伯家的,因为生气我去敲门,就跟着我回家了。我昨晚差点被鬼吓死,就差一点点就死了。幸亏我胆子还算大,坚持到了今天早上。这不一清早,太阳一出来,我就赶紧从楼上爬下来了。”
“我根本不敢走门,门那块儿没太阳啊,不保险,所以才爬楼。我那么怕高,不到万不得已,我根本不可能爬楼。”
我以为我说的这么有感染力,大家伙肯定会信。
我想错了,没一个信我的。
这些生在旧社会,长期受封建迷信思想熏陶的老大爷老大娘们,都非常具有科学精神。
“别瞎说八道了,哪有什么鬼。要是有鬼,以前打仗的时候死了那么多人,那这地球不就成鬼窝了。”
“就是,想当年,咱们小区旁边是个坟场,可谁也没遇到过鬼。”
苗海涛皱紧了眉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相啊,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不是说,有那个叫抑郁症的病儿么。人要是得了这个病,就容易出现幻觉。你也别不爱听,苗哥是实在人,说的都是为你好。不是说你有病,是担心你有病。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看看吧,小相。”他接着加了一句,“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我真的见鬼了,那个鬼叫夏渊!”我大声解释。
苗海涛拍拍我的胳膊,说:“去看看吧,小相,没钱的话,我昨天挣了三十多,可以借给你二十。”
我闭嘴了,低着脑袋朝外走。
孙婶儿扯住我,“小相,到我家去,我跟你说说。”
我用力抽出胳膊,大声喊:“我去医院看病,孙婶儿。”
孙婶儿“哦”了一声,“用不用我陪着你?”
“不用,我自个儿就去了。”我走了两步,掉头又折回来。我身上没带钱,又不敢回家拿,必须得借点儿了。
我冲苗海涛说:“苗大哥,借我二十吧,我回来的时候给你。”
苗海涛很勉强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抽出两个十块的,放到我手上,“你可别忘了还给我,别忘了哈。”
“放心吧,我是有名的借钱就还。”
我揣好钱奔向东星小区,东星小区在我们小区左边,离我们小区也就两站路。
东星这名字听着耳熟是不是?香港那个古惑仔电影里头不是有两个对立的帮派么,一个东星,一个红星。
嗨,我住的小区就叫红星。
红星和东星这两个名字,在旧香港,是两个对立的黑社会团伙代号。在我们这边,红星代表红星闪闪向太阳,东星代表东方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个涉黑,一个向阳,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东星有个大仙儿,叫刘二姑。三四年前走夜路,被皮子精上身,从此开了天眼,能看见妖魔鬼怪。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传的倒是神乎其神的。
以前我压根儿不信,可现在我都亲身遇鬼,就由不得我不信。
我一溜烟的去了刘二姑家。
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抽烟,一屋子烟味儿,呛的我直咳嗽。
我快速的打量着她的模样。
她很肥硕,身躯像宽门板,屁股像磨盘;身上穿着老式旗袍,黑底绣红牡丹,特别艳;头发盘在脑后,上面别着一根漆黑的钗子;一张肥硕的大盘子脸,两条细长的眉毛,两只乌龟斗鸡眼,翻天塌鼻子,鼻孔像是两个小眼睛,厚嘴唇,嘴角下别的厉害,一看就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她这模样,不像皮子精附体,到像是被肥公鸡精附上了。
仙风道骨既然不显于外,那肯定内蕴其中。
她外表这么磕碜,肯定很有内涵。
我坐到她对面,等着她问话。
刘二姑将烟熄了,用眼角余光俯视着我,拿腔拿调的问:“有什么事儿要问,说吧。”
我诚恳仰视刘二姑,“二姑,我家昨晚上进鬼了,您有没有法子把那只鬼给杀了?”
其实我不想仰视她,但她那椅子比我这边高三十多厘米,我这腰背挺的跟标杆似的,脖子也抻直了,可还是得抬着下巴跟她说话。
她这椅子摆的,真是绝了。任谁坐她对面,都会有低她一等的感觉。
刘二姑懒洋洋的问:“什么鬼啊?”
“男鬼,叫夏渊。”
刘二姑瞄了我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右手捏成孔雀头式样,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儿。
我估摸她正在请大仙上身,所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