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全顺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又躲到自己家里来的年轻人拈着自己面前这碟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里扔,呷一口啤酒,衬衣纽扣上边两颗都解开来,酱牛肉味道不错,桂花街廖记老字号的货色,啤酒是青岛,本来滇南这边是不太时兴这青岛的,但是这位赵部长前些天说华润雪花不够味儿,还是青岛更清爽,这差事似乎就该是他姜全顺的了,只能让前面小卖部去进两件青岛搁家里。
老婆子倒是对这事儿积极得紧,平素啰啰嗦嗦碎嘴子,但在这事儿上却是异常热心,打的啥主意傻子都看得出来,不过似乎这位年轻的组织部长并不在意,这倒是让姜全顺很有点敬佩对方的淡定。
又有人在对面敲门,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波了,摆了摆手,赵国栋示意甭理,这边还是继续,姜全顺也就乐呵呵的替对方把杯子里倒满,啤酒沫儿慢慢溢出来,赵国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一股凉意直透入胸腔子里去了,很爽。
直到对面敲门的人终于意识到屋里没人,这才很不甘心的离开,赵国栋也没有太大反应,自顾自的夹着酱牛肉往嘴里塞。
“赵部长,看来这段时间您都可能都不得清静啊。”姜全顺端起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也喝了一大口。
“可以理解,所以我也不责备他们,不过他们也得理解我不是?实在不理解,我也就只有躲你这儿来了。”赵国栋耸耸肩,“很多时候其实他们也知道找我也没有多少用处,但是总有那么一丝侥幸,我如果态度好一点,没准儿就要让别人心中生出一丝念想,我倒不是怕得罪人,我是怕看到别人那失望遗憾的表情和眼神,倒有点像我欠了他们似的,所以我宁肯态度坚决一点,该谁是谁,没戏就是没戏。”
赵国栋话语很含糊,但是姜全顺却很清楚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事实上省委省府两家大院里没谁不知道这段时间弥漫在大院里边的浮躁气息源于何因,包括自己所在的统战部里边不也一样有人蠢蠢欲动,至少他知道党派处那位处长就是一直在活动,连杨部长似乎也被那位处长给纠缠得有些受不了,似乎有点心动的意思。
这一轮的调整据说是自蔡正阳就任滇南省委书记之后最大的一次调整,起因就是滇西德洪和永昌两市的工作都出现了一些问题和偏差,加之整个滇南省经济发展不尽人意,省委有意要加强各地市州经济工作的推进,所以准备在各地市州班子上大动作一下。
赵国栋对于这些频频造访的人们也有些腻烦了,但是你还不能不理睬。
这些人最起码也是各地市州分管党群的副书记,甚至就是地市州的党政主要领导,或者就是省直部门的权力人物,都是些在各单位里说得起话的人,事实上该说的都已经在单位上说得差不多了,来自己住处,无外乎也就是要进一步拉近关系,更“清晰”的阐明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而这赵国栋却的确没有多少心思来听这些了。
所以避而远之就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不会打电话来询问自己在哪里,来这里也是带着一种碰运气尝试一下的色彩,自己真不在,他们也只能有些遗憾的黯然作罢。
姜全顺倒是相当理解这位新来的组织部长,至少对方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矫情拿捏过,有啥说啥,不能说的则直接摇头不语。
给姜全顺的感觉这家伙就是一天生的政治胚子,自己好歹也是在基层摸爬滚打几十年才颠簸上现在这个虚职正处实职副处级的干部,但是愣是瞧不出这个家伙底细深浅,而对方相当豪爽大度的气势也是很有点压得老姜这个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老官油子很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样年轻的副省级干部,姜全顺也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位突然住在自己对面的家伙也是无意间到自己这边串门,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姜全顺倒也不刻意去讨好巴结对方,也没有那个必要,自己这个年龄摆在这儿,就算是想要蹦跶,意义也不太大了。
不过他还是挺喜欢和这个年轻部长在一起坐一坐,聊一聊机关里的鸡毛蒜皮事儿,摆一摆自己原来在县里的种种趣事儿,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位年轻部长的履历一样丰富无比,乡里、开发区、县里、市里,也还到中央部委干过,这上可通天,下可扎地,不是那种所谓根正苗红背景深厚的人物,竟是一个真真正正从基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角色,只不过有能力又能抓住机遇,再加上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因素在其中,才能在这个年轻窜上这样的高位。
“赵部长,咱们滇南也的确该动一动了,蔡书记来咱们滇南两年多时间了,风评很好,是个干实事儿的人,但是咱们滇南这么多年一直就是翻来覆去的折腾,从前两任的书记和省长,都或多或少的出了些事儿,蔡书记来大概也不希望就弄起一波风雨,但是那也得看对啥人对啥事儿不是?您要想干事儿,那就得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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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统战部这边干了这么些年,感受也有些,大家都安于现状,再说难听一点就是混曰子,不仅仅是咱们省里边,地市州里边抱着这种心思的人不少,咱们这些人就不说了,离退休也不远,统战部本来也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