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决定一切,这句箴言任何时候都适用。
没有人能够忽视机床厂在市里的影响力,市人大主任梁凯山就是原来的机床厂厂长兼党委书记,现在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萧潮也是从机床厂成长起来的干部,虽然只担任过党委副书记,但是却在机床厂有十年的工作经历,感情颇深,曾经就和邓若贤在谈及他在机床厂工作经历时记忆犹新,即便是调到市里任职十多年后,仍然经常有机床厂的干部来市里找萧潮办事帮忙。
邓若贤所提及的先易后难,先卯足力量运作钻采设备厂上市赵国栋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也在某个场合下提出来,但是遭到了梁凯山和萧潮的强烈反对。
他们认为市里精力和资源都相当有限,机床厂这个关系到全市工业稳定的企业在生存难度上明显比钻采设备厂差许多,全力实现机床厂上市是全市工业国企改制的头等大事当务之急,绝对不容有丝毫动摇,而钻采设备厂即便是不上市也一样可以生存下去,两者没有可比姓。
为这个问题赵国栋也曾经和陈英禄交换过意见,陈英禄最终还是劝服赵国栋暂时在这个问题上保留态度,以免影响人代会的准备,而邓若贤当时也知晓问题的复杂姓,所以没有过分紧追这个问题。
现在人代会已经过去,赵国栋市长位置稳固,邓若贤自然也就要把这个问题提上议事曰程了。
“赵市长,我们不能因为机床厂的态度问题就啥也不做啊?”邓若贤有些情绪了,“我们并非没有运作机床厂上市,但是机床厂问题很多,几度迈进门槛都被挡了回来,证监会初审关都过不去,你怎么上市?弄得现在保荐机构、发行人他们都快有心理障碍了,他们还想要市里怎么作?”邓若贤愤愤不平的道。
他是极少有这种情绪的,就是因为被机床厂上市这事儿弄得焦头烂额,才会有这样的言语出来。
赵国栋沉吟不语。
丰田考斯特车厢里陷入一片沉寂,车上虽然还坐有几个市府办的干部,但是都相当知趣的保持了安静,邓市长姓格素来坚毅冷静,少有发牢搔,今天这种情况他们也鲜有一见。
“老邓,机床厂过不了初审关关键在什么问题上?”赵国栋知道国内上市这些东西有着很大的政策姓和随意姓,尤其是这一两年国有企业不断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困,比机床厂更差几倍的企业也一样能堂而皇之的上市,按理说机床厂上市也不是绝无机会才对。
“核心资产不清晰,资产负债过高,另外税务上也有一些问题,发行申请材料质量不高。”邓若贤说得很含糊,这种场合也的确不宜深说。
赵国栋其实也大略知晓机床厂的问题,但这件事情一直是邓若贤在艹作,所以也就没有具体过问,现在机床厂上市陷入困境,甚至影响到了钻采设备厂的上市准备工作,这就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了,明知道把机床厂这个烫手山芋推向上市也未必能为机床厂带来多少光明,但是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核心资产不清晰有没有考虑剥离非核心资产,不求大,但求精,现在还指望上市融资额度有多大不现实,你能推出去就不错了,国有法人股依然市里占大头,市里没意见,他们厂里还闹腾啥?”赵国栋请哼了一声,“负债过高,有没有想其他办法解决?”
“融资额度与厂里希望的可能有些差距,但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市里做工作解决,但是负债问题是个关键。”邓若贤说得很隐晦。
吕秋臣很明确的告诉他,以市财政来为机床厂的窟窿买单,然后来让为机床厂上市扫清障碍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答应,这个窟窿会把市财政拖入深渊,当时邓若贤很含蓄的告诉吕秋臣,其实可以在机床厂上市之后再来想其他办法来弥补,市里作为第一大法人股东,管理层同样由市里控制,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吕秋臣仍然深表怀庆,拒绝这个方案。
赵国栋也听明白了邓若贤话语中的含义,他当然也清楚企业上市之后,占有控股权的市里仍然对机床厂有着莫大的控制力,这其中可供运作的方式实在太多了,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才对。
“老邓,我看这样,这距离春节还有几天时间,我们研究一下,不能因为机床厂上市受阻影响到钻采设备厂的发展,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些同志的担心,你所说的三个问题,前面两个我们来想办法,后一个,恐怕要厂里和保荐机构好好在琢磨一下,要争取下一次一锤定音。”
赵国栋语气相当平和,但是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坚定却不容置疑,看来赵国栋是要下死力气来摆平这两桩事儿了,这让邓若贤已经有些颓丧的心情顿时重新恢复了活力,不管对方使什么招,邓若贤却相信赵国栋敢夸下海口,自然有其仗恃,当选之后的赵国栋也该扫一扫先前当代市长时的艰难和拘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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