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鬼哥还有一点不解之处,怀真子尸身伤处,正处额骨至坚之处,怎么会这么巧在自己来时便伤了一孔。他循向望去,只见洞壁之顶一道划痕大异其余,显是新呈不久,一直延伸到通道之外。
他心下一惊,恍惚中似乎看中当日自己一头扎进此洞,然后撞在怀真子身上弹飞出去。
而后面一道若有似无的剑气疾冲进来,偏而差之的在洞壁上划过,然后又疾驰而下,正巧落在了怀真子的头上。
这古洞万年之间,也只有他一个来到,这番猜测合情合理,自己也不由深信不疑。不过这此中的巧合,却让他生出一股怪异无伦之觉。
鬼哥自觉从少年之时至今,自己就像是一个丧门孤星,所识之人所到之处,无不倒了大霉。
原本那天诅之说已经被他渐渐淡忘,可如今连这位道门前辈的法身都代他受剑,便又想起这一遭来,立时让他浑身不自在,站在当地一脸的无奈之色。
其实这一剑来得远比他相像的更为巧合。容白眉以元神祭发的这道剑意,恰是逍遥门此代门主隐剑子所赐。
只不过容白眉生机渐绝,使出这一剑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始终有所保留。那日里一番厮杀下生机尽耗,又中了魇术,其实未过几时他便已然死了。只是这道剑意令他强行醒了过来,并将他最后一点执念催发。
若非无人操控,如此剑意根本没有落空的可能。也就是这一线之差,使得鬼哥奇迹般的从剑下逃命。
当那丝执念分出一道剑气追袭进来后,此中执念便彻底耗尽了,鬼使神差的命中了怀真子法蜕。
怀剑子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岂容人轻易来动他法身。鬼哥只不过撞了上来,便险些被他震个半死。可偏偏对同宗一脉传承并不抵触,这才有了后来之事。
这一系列的巧合,犹如冥冥之中的定数。当然这里的玄妙,却非鬼哥能够知晓了。
怀真子的身上并无储物袋,除了这具法身洞中再无他物。不过怀真子的遗刻之上,却是指明了一条出路。在这黑洞之底,便有当年诸仙设下的一座传送阵法,以便后世弟子再次料理银煞。
鬼哥来到洞口,只见银色罡风如瀑激落,像一重厚厚的洞帘,其中的那股压力竟然骤增了十倍。
他心下大异,隐隐间猜到,定是容白眉那惊世一剑,已经将那巨兽尸骨毁去。失去阳气逆冲之后,那片银海再无阻碍的倾将下来,自然势头又劲了数筹。
鬼哥沉吟一时,深吸了一口气运足全身功力,猛然一拳向罡气击去。只见罡气轰然被撕开一道口子,期间足有数丈深厚,但却仅有巴掌大小,且转瞬便又被冲下的罡气抹去。
他不禁摇了摇头,仅仅这么小的一个缺口,时间又如此急促,那定是冲不出去的。
他现下境界又有精进,自忖一身之力直追元神修士。就算实战不敌,那也应是功法上的缺陷居多,要全身而退却不会很难。
此刻再遇上容白眉,肯定不会那么狼狈。可面对这等天聚地集的阴气罡力,还显得相当稚嫩。就算是知道出路就在下方,眼下也冲不出去。一旦被罡风卷走,多半要沦为那妖兽口中之食。
鬼哥在瀑前呆立了一时,忽然间又笑了。他突然想到,既是一时冲不出去,何妨在此继续修炼。先前金丹的仙蕴已近完满,放着这取之不竭的银瀑在此,用不了几日修为便可更上重楼。一旦达到元丹大成境界,想来突破这道银瀑应该能办得到。
此时地面之上,原本的矿眼已经大半塌去。在仅余的完好一侧,站着一个银发道人。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强的元神威压,并带着一股森寒的凛冽之气,他便是逍遥门赫赫有名的元神修士冰崖子。
冰崖子站在矿眼之旁眉头紧蹙,中间的皱纹挤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身旁碧光一闪间,一个青袍碧眼的蒙面妇人现身出来。淡淡问道:“道兄已经等了二十日,当真是痴心的很。”
冰崖子面无表情的答道:“吴夫人取笑了。此乃剑隐师伯法旨,命我等足一月。”
吴夫人一笑道:“冰崖道兄,掌宗的剑意裁天断海,一个容白眉岂能掌持如此之久,怕是早就死成灰了。咱们凌云院受命攻灭云蒙山,少了你冰崖道兄,这事妾身独个可做不来哟。离逍遥宫的限期还有七日,现在动身还来得及。不然的话,长老会责罚下来,你我可吃罪不起。”
冰崖子侧首迎上吴夫人的眼神,冷言道:“吴夫人不是开玩笑吧,云蒙山弹丸小地,几头狼虫之流,能抵得住你几丸药?夫人不是要捉这个空子,故意要我的好看吧?”
“唉哟!这次道兄可是错怪妾身了。妾身虽与道兄有点小过节,那也不过是同门计较,岂敢在这个时候与道兄为难。谁不知道道兄一向只归掌宗提调,只是云蒙山那只老虎不知从哪弄了些疯魔酒,四日前连万法门的穆道友都丢了性命,否则妾身又何必非劳动道兄不可呢?”吴夫人笑语嫣嫣,将缘由娓娓道来。
冰崖子闻言脸色也不大自然,逍遥门虽称逍遥,门规却极是森严。他此刻一身负两命,虽是有剑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