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转眼间朱丹在清儒道人身边呆了近一年半的时间了。这段时光对于朱丹来说是快乐的。尽管每天的清晨都伴随着泪水与哽咽,朱丹还是沉浸在了一番喜悦当中。
新鲜的道法对于朱丹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流水剑的初成依然让朱丹小有进步。一年了朱丹也熟悉了芜湖城的环境和人。
每日清晨的练剑都让朱丹的身体经络越发舒畅与凝实,越发强健。
又是一个春天,寒冬的风霜没有在朱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会让朱丹的身体更加强健,但是在朱丹的眼里寒冬却在老师清儒的鬓角留下岁月的痕迹,还有那斑驳的白发,丝丝飞扬。朱丹越看越心疼,尤其是看到清儒那佝偻的身体,心都在滴血,越发显得老态的老师,朱丹不想失去。也失去不起。
这一年多虽然过得平平淡淡却也发生了几桩大事。芜湖城镇守的军甲出动,剿匪,却出师不利,在马勒戈壁上一处沙丘被涂覆的人马埋伏,死伤不少。若不是军队的铠甲护身死亡的更多。芜湖城出动了五百兵甲,回来的不到三百人。二百人横死疆场,埋骨黄沙当中。整个芜湖城都陷入了悲鸣当中。这些兵甲哪一个不是傲骨铮铮保家卫国,哪一个不是亲爹亲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有悲壮有伤亡,自然也有悲伤。
那是一个秋天,秋风卷起满地的落叶纷飞而起,飞卷九天之上,秋风当中的哭泣伴随着呼啸震动整个芜湖城。归城的将士只是带回来了壮烈而去的同伴的尸身,二百多人的尸首早已残缺不全,在厮杀当中不少人死无全尸。壮士一去不复还,兵甲尸骨以霜寒,白发哭丧黑发人,哪知仇恨满心怀。
在芜湖城的街道两侧,整个城池的人都站立在两侧,迎接回归的遗体,他们是芜湖城的功臣,他们是整个芜湖城的骄傲。在马勒戈壁上不知道多少人因为马贼的事情而痛失亲朋好友,妻离子散甚至是有家还不得。马勒戈壁的马贼就是整个芜湖乃至这片城池当中所有人的心头钉子,一日不除,一日就在心头隐藏。
布勒特一脸的愤怒,还有一脸的悲壮,自己手下二百来人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今天居然让葬送了这么多,仍何一个领袖都不能承受。
整个城都在为这群壮士送行,朱丹也赫然在人群当中观望,沾满鲜血的裹尸布,血肉模糊的手臂,朱丹真真切切的看着马车之上横躺着的尸体,他们都是被马贼杀死的,和他们一样的还有朱丹的家人。
“我滴儿啊……”人群之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嚎嚎大哭,伸出一双干瘪的的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抚摸着。这是自己养育大的孩子,这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
朱丹认识这个老妇人,就是回春堂隔壁的尚奶奶。其儿子乃是芜湖城的一个总兵队长,尚总兵。朱丹犹记得就在春天的时候尚总兵还时常路过回春堂指导朱丹,亦曾经为朱丹讲述过兵营的生活,血性,男儿,还有豪壮。那种感觉在朱丹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如同那一年胡杨村的头人胡一刀为自己讲诉村里猎人的生活一般。
转眼天人相隔,永不再相见。人间事态转眼变迁。
朱丹上前一步扶住悲痛欲绝的尚奶奶,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悲伤或许是好不容易有个帮衬的,尚奶奶最终还是昏厥了过去。
“朱丹,把尚奶奶壶回家吧,稍后我去看看。”布勒特自然认识朱丹,这都是回春堂的常客。
朱丹点点头,就将老妇人扶回去了。一路上很多人都前来帮忙,毕竟朱丹在众人的眼中还是一个孩子。一路上哭泣与悲伤渲染整个芜湖城,朱丹小心翼翼的将老妇人服了回去,忙前忙后的收拾一阵,为老妇人熬了一碗姜汤去去秋日的寒冷。
或许是同病相怜,对于同样被马贼夺去了至亲性命的尚奶奶朱丹有着一种想要照顾尚奶奶的想法。老妇人尚奶奶就只有尚总兵一个孩子,从小拉扯长大,父亲是芜湖城的一个老兵,在小时候就被马贼无情的杀死。为此尚总兵一直怀恨在心,长大了便专研武道,终有所获,一生的事业都在杀马贼这件事上。冥冥当中因自由因果循环。终于还是让马贼夺去了尚总兵的性命。
朱丹当亲奶奶一般的服侍着尚奶奶,岁月不饶人,秋风越刮越冷,短暂的秋天渐渐离去,寒冬到来,无情的病魔还是夺走了尚奶奶的生命。朱丹看着躺在病床上含笑离开尘世的尚奶奶。朱丹想尽一切办法,饶是让清儒道人出手也未能挽救尚奶奶的生命。
泪水挂满了朱丹的稚嫩的脸。
“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让你尚奶奶去吧,至少她最后走的时候是含笑离去的,是开心的。”清儒道人长叹一口去,抚摸着朱丹的头颅。
朱丹双眼当中泪珠不住的打转道:“老师,人都要死么?”
清儒道人点点头。
“老师也有这一天么?”
“是啊,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六道轮回。”
“呜呜呜……”朱丹抱着清儒道人的腿嚎嚎大哭。
这一年对于朱丹来说再一次经历了生死离别之痛,虽然没有上一次那么疼痛却也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