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她让这个小男孩捎信给我的,因为我没有手机,我不喜欢手机,因为我认为它只是一种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响的闹钟而已,和老家联系只能用她的手机。
我匆匆的回到了老家,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咽气了,我在奶奶的床前哭了三天三夜,后来在屯长在帮助下(应该说她爸爸),奶奶的后世算是了事了。
我又在老家呆了一段时间,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清净,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奶奶的坟前和她说说话,我心里想的现在除了能跟她说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
在这期间我和城市中的她一直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天,她的爸爸,也就是屯长找到了我,说她已经走了,我问她去了哪里?他只回答我四个字:“很远……很远……”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返回了城市,返回了那个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我开了房门,屋子里很干净,我的衣服和东西收拾的很整齐,在床头枕头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压着她送给我的那支打火机……
“对不起,我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要找我,因为这个地方你根本找不到,不要回老家了,房租我又交了一年,找个好女孩结婚吧……你送我的玫瑰花,我拿走了……”
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这封暂短的信,眼泪已经把纸打湿,我哀嚎着,身体重重的摔在床上……
一年后,我又回了老家一趟,去给奶奶烧周年,随便处理一下她那座要倒的土房子,还有想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在坟前,我静静的站着,想自己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突然感觉自己应该留点什么在这里,从裤兜里掏出了她送我的那支打火机,看了一眼后,恋恋不舍的埋在了奶奶的坟前,就让它代替我陪奶奶吧……
突然,有个人在我肩头拍了一下,我侧头一看,是屯长,她的爸爸,“走吧,跟我到家里吃点饭,咱爷俩喝点酒,好好聊聊……”
到了他的家里,我们坐到一起,桌上我们都喝了很多酒,可能是心里有事情的缘故,他的爸爸很快就喝醉了,跟我说了很多的话,也是我想知道的话。
从他口中得知,她跟随学习班中的一个外国男生去了“巴尔干半岛”,去了以后,就半年前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邮寄点东西外,就在没有音信了,最近听说那边局势很乱,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现在怎么样子了,她的妈妈边哭边说:“也不知道什么巴尔干半岛在哪里,我们一个老百姓,去哪找她啊,可怎么办啊……”
没等吃完饭,她的爸爸因为喝多了酒,倚靠着凳子上就睡着了,我也借机告辞出了门。
没走几步,她的妈妈拿着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说:“一直也没有联系上你,这个是她半年前给家里邮寄东西一起带来的,信上说是给你的,我们也一直没敢打开过……”好像还有话对我说,可是就闭口不说了,急急的跑了回去。
我拿着她给我的小盒子,去奶奶的老屋,把曾祖父留下的那口老钟抱在了怀里,低头看着它,喃喃的说道:“明天这就是别人家了,你还是跟我走吧。”头也不回的直径走向了长途汽车站。
回到了城市中的出租屋里,立刻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把那口老钟挂在了屋里的墙壁上,躺在床上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家人和我说的话……
突然一个机灵,我坐了起来,从背包里翻出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打开后,我楞住了,里面是一支打火机,煤油式打火机,一看就知道它是正品zippo,二战纪念版的,背面刻有四个汉字:我还活着。
她还活着,我高兴的把它抱在怀里,笑着含着眼泪大声的重复说道:“她还活着,还活着,活着……”
第二天,我就早早的起来,穿好了衣服,把打火机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出了门,准备找一份工作,让自己吃饱饭,让自己活着,边打听有关“巴尔干半岛”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