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迟不能来京赴任,让赵俊臣陷入了被动的原因。
想到自己给赵俊臣带来的种种损失,又看了一眼此时正若有所思的赵俊臣,刘长安愈加的恐慌,脸色微微泛白。
人的转变总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与身边人亦总是后知后觉,刘长安与赵俊臣有近两月时间未见,如今再次见面,却要是比任何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赵俊臣的种种变化。
赵俊臣还在潞安府的时候,刘长安虽然决定投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赵俊臣有德庆皇帝的宠信,而赵俊臣本身,并没有让刘长安折服的手段心性。那时的赵俊臣,还习惯于用各种强烈的语气,以及刻意的表情,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表现自己官威权势,但说根到底,这种作态,亦是一种没有自信的表现。
但如今的赵俊臣,却与当初截然不同。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经过这些日子里在京城中枢的官场历练,赵俊臣的神色总是平静,语气亦总是淡然,无论何时何事,总是让人看不透深浅,如此一来,反而给了人一种成竹在胸、有城府有手段的深沉感,举手抬足间,自信优雅,官威亦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让人不敢小看。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刘长安却感受分明,所以自觉坏了赵俊臣的计划后,亦是愈加的惶惶不安。
另一边,见刘长安面带不安,赵俊臣却不在意,轻笑道:“关于这件事,你倒也不用自责,川盐那块,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把好处占尽,周尚景掌管吏部,朝中权势又重,分给他一些,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有多大胃口,才能吃多少的饭,若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除了被活活撑死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下场了。”
听赵俊臣这么说,刘长安脸上闪过感激之色,连忙说道:“大人说的是。”
赵俊臣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说道:“不过,虽说咱们如今相比较首辅大人,权势影响皆是有限,但亦不能一味退让,否则只会让人小看,这四川盐务整顿,既然由你主持负责,那么你就要拿出担当来,该争取的就要争取,不该争取的,也要想办法试一试,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只知唯唯诺诺,你要记住,你如今在朝中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我为你做主,至于你自己,只要把份内之事做好也就是了。”
刘长安又是连连点头,摆出一脸的坚定,说道:“还请大人放心,下官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赵俊臣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四川盐务整顿,说根到底,也只是银子罢了,银子虽然有用,但说根到底也没什么大用,你接下来就要到吏部赴任了,这吏部一向是周尚景的势力范围,经营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你到了那里,亦要步步小心,但也不用刻意退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只要你能在吏部站稳了位置,今后咱们在朝中办事,也能方便许多。”
“多谢大人提点,下官明白怎么做了。”
刘长安又是点头道。
看着刘长安这幅模样,赵俊臣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在赵俊臣面前,刘长安虽然竭力表现出一幅有所担当的样子,但自见到赵俊臣后,他实际上依旧是唯唯诺诺,赵俊臣说什么就是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有自己的看法建议。
这般性子,赵俊臣真不认为他能在吏部做出什么名堂来。
可惜,赵俊臣却也没有其他选择,也只能让刘长安赶鸭子上架了。
这般想着,赵俊臣突然唤道:“来人,把本官的礼物呈上来。”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就见三名俊俏丫鬟各捧着一方木盘来到了刘长安面前,每方木盘上,各放着一张契约。
赵俊臣再次端起茶盏,一边用盖子划着茶末,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刘大人你匆匆来京,怕是什么都没准备?这三张契子,一张是房契,一张是地契,是本官为你在京城中准备的府邸,勉强也能配得上你侍郎身份,还有一张,则是‘悦容坊’的入股契约,百分之三的股份,今日就全都送于刘大人了,算是刘大人你荣升吏部侍郎,本官送于你的贺礼吧。”
听赵俊臣这么说,刘长安慌忙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这怎么使得?下官承蒙大人照顾扶持,才能有幸担任吏部侍郎,如今又怎能让大人破费?更何况,大人您荣升户部尚书,下官还没给大人送贺礼,如今又怎么接受大人的贺礼?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赵俊臣挥了挥手,说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只要你为本官用心做事,本官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
刘长安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多谢大人的恩德了。”
说话间,刘长安已是将三张契约收入袖中。
接下来,见赵俊臣再无留意,刘长安亦是知趣的起身告辞,候在一旁的许庆彦,自是代赵俊臣送客
没过多久,送走了刘长安,许庆彦已是笑吟吟的回来了,挥手之间,让赵府下人离去,一时间客堂之中,只剩下了赵俊臣与许庆彦两人。
接着,许庆彦却是从袖子中抽出厚厚一沓银票。
见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