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
清君真人,也就是貂蝉的独门大院到了。
以前这大门口站着的于通田等一些领军营的残疾军人,今天都不见了。
门口的三级小台阶被数排手执刀盾的精壮军士牢牢掩住,几乎看不到门前的两头石质饕餮。
曹仁勃然大怒,一跃下马,喝道:“尔等竟敢遮蔽清君真人的仙居之所,要造反么?”他的音质清朗威严,即使如此盛怒之下,还是毫无滑腔走调之虞,令我暗暗称奇”“。
“久在大军中坐镇,气度果然不凡。要不是听他提到‘造反’二字,还真以为他只是随便呵斥两句。”
曹仁这个习惯我是以前听许褚说的,他有两句口头禅,极能表达心情,一听便知。一句便是这“造反”二字,只有愤怒已极,才会如此骂人;另外一句,则是表达鄙夷之意的“作死”二字。
当日我初见曹仁时,正好是跟魏续比戟,曹仁眼见魏续势危,就大叫过“那厮作死么”这种毫不掩饰的打脸讽刺语。
后面曹川一挥手,十来名大力卫士将前面捉来的毛三、苟祀、侯音等六名校刀手头目拖过来,两人提扯一个,全都飞扔了过去。
那伙军士见这么一大伙有盔有甲有战马的兵将蜂拥过来,早已提高警惕,人人横盾藏刀,预作准备。眼见飞人过来,更是“轰”的一声,十数面肩盾斜伸而出,组成一面长达两丈,宽也有丈许的“大盾”。
“哎呀!”
“哎哟!”
数声惨呼,毛三苟祀等人已经直挺挺地撞上那面巨大的盾牌。
守门的卫士们听到呻吟声不对,竟然十分熟悉,急忙分散开来,几人跌了下来。
“啊,是毛头领!”
“苟头领!”
几个人被一一分辨出来,众卫面面相觑。急忙救死扶伤。
“喧哗什么?”身后大门一开。一个虬髯大汉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粗长的熟铁棍,面带怒容。这大汉身后,还跟着一个马脸汉子,个子颇高,和前面的虬须大汉不相上下。
马脸汉子手中,捧着一口金光闪闪的连柄长刀。
体遮弯月。刃灿霜雪,正是关云长的著名兵器,青龙偃月刀。
我见到这柄刀,顿时联想起雌雄双剑和丈八蛇矛。
哎,可叹,桃园三结义。现在只剩一关了。
曹仁皱皱眉,退后半步。身后的曹川立即上前几步,喝道:“曹仁将军,夏侯渊将军,于禁将军,阿飞大将军,前来拜会清君真人,尔等还不速速传禀。”
这招够损。直接把这些人当作了貂蝉的守门下人。
那虬髯大汉愣了一下。在人群中大眼一扫,最后目光落到我的身上。
“飞帅?”
这话语中充满疑惑味道。似乎很奇怪我怎么会混进许都来。
他分开众军士,理也不理曹川,走下门阶,来到近前,向曹仁、夏侯渊等三将微一鞠躬,道:“荡寇将军属下,左司马周仓,向三位将军请安。”
夏侯渊和于禁端坐在马背上,都点了点头,以前见过这个人,是关羽的心腹部属。虽然他一个小小司马,见到这许多上官竟敢不跪,十分无礼,但此刻都已经打杀上门,小节处反而不必太过计较。
pángbiān的曹仁可没那般好涵养,或者说此时完全没有显示大将涵养的心情,很不耐烦地问道:“尔等在此何干?”
周仓也不答复,看向我的方向:“这位便是阿飞大将军么?久闻飞帅大名,没想到能在许都相遇,周仓有礼了!”棍交右手,左拳捶胸,深深一躬,竟然比给夏侯渊他们的鞠躬弯了足足一倍不止。
“周司马,你我互不统属,不必多礼。”我跳下坐骑,摆了摆手。
周仓站直身体,裂嘴道:“飞帅是鄙主人的至交好友,主人时常提及飞帅大名,周仓岂敢不敬?”
“既然如此,你们闪开吧,我要进去见你家主人。”人家客气,咱也不能太过粗暴。
周仓身后那马脸汉子冷冷一笑,长刀往地上一杵,说道:“要见我家主人,过了某这一关再说。”
我瞧瞧他,奇道:“你是什么东西?小小一根猪鼻子蒜,就敢横在这里!好大的狗胆!”
你跟我玩楞的,我就让你爬着滚一边。
刚被晾了一道的曹仁哈哈大笑,连声大赞。
马脸汉子面上全是紫红光焰,瞪大一双马眼:“你敢!某裴元绍,乃枪王弟子,关将军面前右……”
“扁他!”我没兴趣听他扯淡,这么臭的嘴,先掌括一顿再说,“打了狗,主人自然就会出来。”
莫说枪王弟子,就算枪王在这儿,敢挡我妹妹家门口丢酷耍横,老子也一样狠揍。
寒光一闪,身后黄忠早就忍耐不住,得到我的明确示意,大喜之下当即一刀飞出。
那真是飞出去。
远远就见一道白晃晃银闪闪的细长刀芒,从空旷的大道上飞跃而起,一冲数丈,掠过周仓身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