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那人却是个方额阔面,白须微飘的老人,他身披大氅,昂然而立。
阿飞在上个三国世界里却是见过这老人的,正是荆襄八郡的主人,刘表刘景升。
阿飞心道:“这情景,明显是四大琴王联手的样子。真奇怪,那刘表只不过是后汉清流中的名人,号称‘八俊’之一,没听说他懂武功什么的啊?难道他深藏不露,竟然身怀绝艺,能与四大琴王一较高下?而且,最主要的是,现在刘表是荆州北伐军的主帅,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小树林里跟武林人争斗呢?”摇一摇头,这世道也真是混乱,不可思议的事实在太多了,慢慢适应吧。
刘表一扫众人,最后看向北边那少年:“薛先生,老夫与你等四大琴王素不相识,也并无任何过节,缘何约战?”
那少年是个独臂人,没了右手。他听刘表如此说,淡淡一笑,左手轻轻一触徽位上的琴弦,出轻盈虚飘的泛音:“从来山水韵,不使俗人闻。景升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
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跟他这等凶残之徒,黯哥跟他多说什么?刘表,我问你,司马徽老先生,是不是你害的?”
阿飞大吃一惊:“司马徽?徐庶、庞统他们的师父?他竟然遇害了?”见言的却是韩娥,她双目中射出掺人的寒光,恨意十分明显。
刘表微微一怔。
司马吟道:“刘荆州,你乃一方之雄,对我们这些小辈,谅必不至撒谎吧?我父司马理,可是你害死的?”
刘表又是一怔,忽然哈哈一笑:“原来你们都是来寻仇的?”
司马吟道:“你想否认么?”
东边那一直不曾言的少女道:“家父……”
刘表打断她话,道:“不错,你父亲皇甫诵,也是我杀的。”他环视四人,嘿然道:“司马吟,不必相激,老夫做过的事,绝不会矢口不认。老夫只是奇怪,这几件事过去不过月余,相隔千里,你们怎么如此快就都知道了?”
司马吟恨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贼,既已认罪,还不束手就死!”
刘表仰天大笑:“老夫既然做了,就是做了。又岂能束手待死?你们几个娃娃也不想想,连你等的父亲都被老夫杀了,我要杀你们,又有何难?”
薛黯怒道:“你为何要如此倒行逆施?”
刘表道:“老夫随性而为,其中深意,岂是你等小辈能够明白?废话少说,有什么本领,赶紧使出来吧。”
韩娥喝道:“老贼,受死!”
一道刚劲浑厚空弦之乐响起为引,接着,铮铮声大起,奏出圆润细腻的旋律。
却是薛黯左手按指连走而弹。他虽只有一只手,但弹奏起来,音乐壮美,手法灵动,比两手齐全的人还要挥洒自如。
司马吟配合着音律,清声吟道:“清冷由本性,恬淡随人心。胸积和平气,可以弹素琴。”
他这四句一字字吟出,韩娥面上的怒容随之渐失,待到最后一句时,她已心平气和,缓缓垂下头去。
阿飞暗暗称奇,这薛黯显是四人之,竟能以琴声安抚诸同伴,令大家不至心浮气躁,为敌所惑。更难得的是其他人也均是知音,闻弦歌而知雅意。
果然不愧是齐名当代的四大琴王。
低声问白风:“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家、皇甫家的主人都死了?”
白风道:“你还不知道么?嗯,先听一会儿音乐,四大琴王合奏,很难得的。”
东方那少女纵琴弹唱道:“天地清沉沉,玉徽光彩灭。遗言尚冷冷,高低无人听。”
琴声歌声,绵延徐逝,一股悲意冲天而去,直欲席卷长空。
阿飞对琴虽是外行,却也大致听懂了她唱词中的意思,暗暗心惊:“这少女话最少,下手却是最辣。这等大义亲仇的激勉之下,众友岂有不死战之理?”
刘表哈哈笑道:“吴声清婉,有国士之风。琴凤果是了得,直追尔父。这一曲听来,老夫倒心痒难耐,却想瞻仰一下四大琴王的合弦之声了。”
阿飞皱皱眉,想道:“这刘表意示闲暇,似乎是自觉胜券在握啊!”
“师妹,我们这魂游状态下,能够出手么?”
白风摇头,看他一眼:“你手痒了啊?呵呵,不用你动手,我早已安排好了,今日任凭他妖力再高,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去。”
“他……刘表?他也是妖物?”虽然已有怀疑,可是听到白风这句话,阿飞仍然感到异常震惊。
“是啊,否则的话,这四大琴王战刘表,你不觉得滑稽么?不光他,现在我们知道的,刘备、马腾、张鲁,全都是妖物。”
“刘备、马腾、张鲁……他们?他们都是妖?”
“据我们的查证,他们应该都是。”
“你真的确定?”
“他们都有妖化的特征,就算不是妖物,至少,肯定已受到妖的影响,并非单纯的人类思维了。”
阿飞彻底晕了。
原想有个刘备就很讨人厌了,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