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廖缜终于平静下来,制止了众军围攻的蠢动,喝道:“大家让开路,让他走。”
众军一呆,狄胜那小队的人更是叫嚷起来:“不,我们要杀了他,为什长尝命!”
廖缜大声喝道:“这是狄什长的最后遗命,你们想违抗么?想让他死后也不安么?”
众军都不说话了,狄胜适才已经说过,若能胜过他,就放他们二人走路。虽然仇大如天,但什长也确实败死于他手。
廖缜举起软剑,一字一句道:“我廖缜今日以恩师所赐之剑誓,定为狄胜兄弟报此血仇!”
士兵们慢慢松开包围圈,在向南的方向空出一条细细长长的走廊。
巨掌攥紧铁钐,肥熊左手高高举起那断剑,右手陡地挥起,“叮”,切下一片血红色的剑头,接着“叮叮”声大起,那断剑冒出无数细小的火光,宛如一只燃放中的火花,瞬开即逝。
他忽然悲号一声,闷声低吼道:“你们都得死!”
猛然转身,风一般的逃走了。
“啊,啊!”两声惨叫,远处两名无意中挡着道路的曹兵从马上倒栽了下来,座下马都是四分五裂,热血四迸。
周围的伙伴急忙去扶他们,眼见那两匹战马的惨状,心里想着不知它们的主人会怎么样的惨不忍睹呢。
孰料没等他们走过去,那俩人连滚带爬的已经站起来了,低头瞧瞧自己的脸面、四肢和躯干,吓得哇哇大叫。
一名身经百战的什长瞥一眼他们的精神状况,喝道:“别鬼叫了,那都是马血。算你们俩小子走运,竟然没被那凶神给顺手宰了。”
那俩家伙这才定下神,身上四处摸摸,果然没有缺少什么零件。
那什长回头询问长官:“大人,要不要追?”
廖缜低头看着那地上的无数细碎钢片,片刻之前,那还是自己的配剑。
就那么一刹那啊!
想起刚才那黑钐快得几乎看不清楚的挥舞,廖缜心头就一阵冰凉:“这肥猪一样的巨汉,竟然也能使出如此疾快无伦、劲力十足的快刀手法,倘若他一开始就对我使出这等招式,猝不及防之下,我能否抵挡得住?”
咬咬牙:“不用追了,好好收了战死的弟兄,把这个村子好好打扫一下,传令下去,今晚在此歇息。”
阿飞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是申酉时分。
他正站在大帐之外,负手欣赏日头的西去。
说是赏日,其实他心中异常烦躁。
许都传来消息,爱女小菲出走,至今未曾找回。
小菲虽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但他和阿樱一样,爱如己出。
他真是无法想象,那样一向娇宠惯了的小女孩,一个人在这混乱的世界里瞎跑的后果。
小兰,只能拜托你了!
“飞帅!飞帅!”
阿飞低下头,向声音处看去。
下午三四点钟,初冬的太阳还很有点晃眼。
阿飞眨眨眼,看看迎面走过来的淳于铸和廖缜。
大白天的,这俩人却一副撞了鬼似的样子,脸色苍白,目光疑惑。
淳于铸行了一礼,然后让廖缜将下午的事情向阿飞汇报清楚。
阿飞听说狄胜战死,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敌人,竟然如此之强么?
他心里非常明白,虽然有上百名虎豹骑在身侧,廖缜也根本没有半分把握能留下那头肥熊,为了避免部下的更多伤亡,所以才会放他离开。
廖缜一五一十说完,淳于铸忽然跪地道:“属下有一事擅专,请飞帅惩处。”
阿飞奇怪地看看他:“什么事?起来说话。”
于铸站起身,“属下在来见飞帅之前,已请了侦骑队的黄叙派人去追踪那肥熊,希望能有所现。”
阿飞微一皱眉:“现?”
淳于铸走上两步,悄悄附在阿飞耳旁说:“飞帅,我们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属下仔细验过那瘦子的尸体,他后股之上,竟然有条近尺长的毛尾。”
阿飞疑道:“毛尾?”
淳于铸道:“是,就象绵羊一样的尾巴。”
廖缜不赞同:“象山羊的尾巴。”
淳于铸张张嘴,看看阿飞,又闭上。
阿飞看看他俩,想道:“这俩果然习性相近,都是很冷静,能独立思考的人,难怪说的到一起去。”道:“不管山羊绵羊,反正他有一条羊尾巴是没错了?”
淳于铸和廖缜一齐点头。
阿飞脸色凝重起来,自言自语:“果然已经到军中了?”问道:“这件事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
淳于铸摇头:“当时只有我们二人在场,刚才我们碰到徐司马,他可能已经去看了。”
廖缜脸上一红。其实是他当时见那瘦子的弓囊花纹很是鲜亮好看,想去取下来看看,没想到意外碰触到死尸的后股,察觉有异,才现这一秘密,偷偷告诉了淳于铸的。
阿飞哦了一声,微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