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赶快去办吧!”
宋亮应道:那走过来的二人施了一礼,打个招呼:“刘大人,乐大人,飞帅在此!”便忙着点查人数去了。
我跳下座骑,向那二人迎上去,只见左边那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右边那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矮矮敦敦,仿佛一条壮牛。这一眼之下,我便从外貌、气质上分辨出二人身份,笑道:“刘太守,乐校尉,两位等急了吧?”
左边那老头道:“飞督帅进兵神,刘延佩服!”
我一愣,心想:“嘿,他被困一个多月,不怨我救援来迟,反而赞我进兵神,这倒怪了。”
敦实的乐进道:“老刘尽胡说八道,非说主公大军必然要等到四月底方能赶到。这不,飞帅不就来了?”
刘延大为不服,道:“小乐,你只懂打仗,哪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老夫以常情推断,自是如此。”他脸一迈,冲我一拱手,道:“飞督帅将中奇才,用兵不拘一格,老夫亦深为佩服!”
我忙道:“刘太守、乐校尉守御有方,以二千人而敌万余强敌,阿飞十分敬仰!”
刘延客气几句,眉头微皱,道:“不过,飞督帅请恕老夫直言,今援军提前到达,对白马城而言,实不知是福是祸呀!”
乐进和他同守孤城多日,随便惯了,不耐烦道:“飞帅全歼袁军先锋队,关君侯阵斩河北名将颜良,解了我白马之围,功劳极大。你老头怎么尽说这些扫兴话?什么祸呀福呀的?”
我却暗暗佩服刘延的战略眼光。曹操肯任命这其貌不扬的糟老头担任如此重要的东郡太守,果然有他的道理。道:“刘太守之意,莫非是惧怕杀了颜良,而致引来袁绍主力,打乱了丞相的部署么?”
刘延看看我,道:“飞督帅果然明于大局。我听关将军之言,飞帅一路举止措施,皆甚合主公意图。何以却有始无终,不肯再等候主公大军,而要提前动手呢?”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轻叹一声:“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心道:“对不起,真人面前也要说说谎话。我不是不能,而是有意想要改变历史进程。”
刘延若有所悟,顿了一顿,道:“倒也难怪飞督帅!”
乐进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道:“老刘,废话少说两句,先请飞帅入城吧!关君侯只怕都等急了。”
我道:“关将军已经进城了么?”
乐进道:“是啊,关君侯斩了颜良之后,我和老刘率军冲出城来接应,他跟我们说了一会儿话,觉得老刘说话不中听,就把虎豹骑暂交给我。他自个进城去了。”
我哦了一声,瞅瞅刘延,心想:“也是,人家关公力斩敌方领大将,解了白马多日受困之苦,你守将不但不感恩戴德,说几句恭维话,反而责备人家不该这么早来。关公那性子,哪儿受得了?”
刘延苦笑,道:“是,老夫话太多了。飞督帅,请进城再议!”
我看看天,阴云翻滚,大概将要下雨。再往下面看,宋亮正领着几十个人忙前忙后,俘虏群中不时传出这儿是十个、那儿有五个之类的清数声,典满则率领着一哨军马在旁边监视着。心想:“玉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些俘虏也是个头痛事。”八千多袁军俘虏,比我带来的虎豹骑和白马的守军加起来还多许多,每天光口粮都是个问题。
只听刘延的声音道:“飞帅不必过于担心,今日一战,飞帅以四千余众杀败一万五千精兵,抓获八千名俘虏,大大振奋了我军士气精神。此战意义实是非同寻常。粮草方面,都交给老夫罢。”
我点点头,道:“刘太守言之有理。”心头却掠过所看的历代战争史料,拿定了一个主意:“这些俘虏,终须全部放掉才好!”
当下我交代宋亮和典满,让他们不必进城,清点完毕后就在城西就地扎营,不得虐待俘虏,我晚些时候便会返回军营。宋、典二人互相看看,都有点不太愿意,但也只得唯唯诺诺,应声答应。
刘延和乐进都劝我让大军进城休整几天,乐进道:“飞帅,你们数日长途奔驰,早就疲惫不堪了。再说你们就这点军马,白马虽小,也不在乎多了你们一两千人。”
我道:“乐大人,我军虽只两千,但俘虏却有八千,这上万的人马涌入城中,岂不惊扰了百姓?”
乐进道:“那这几位领兵官也该进城歇歇脚啊!”
我道:“乐大人,眼下战事刚刚拉开序幕,谈何休整歇息?再说,我看今后十天里,敌军大概不会进攻,尽可恢复过来。”
刘延拉拉乐进,道:“乐大人,飞督帅的看法是对的!”
乐进无奈,道:“好,那就走吧!”
入得城里,进到刘延的临时太守衙门,关羽正自独坐,看一本书呢!见我们进来,急忙放下书,站起相迎,和我们打招呼。
我们三人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刘延道:“君侯不必多礼!在看什么书啊?”
我心想:“除了那什么《春秋》,还会有什么书?”
一念未毕,乐进已道:“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