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笑出了眼泪。
我张嘴唤他的名,发不出声音,只有口型。
他看在眼里。
把脸贴到我耳边对我说:“青青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把重重地头靠在他的肩上。
我还有家.......家是我的避风港。
我们回家.......我还可以回家。
于是,我被他抱着一路走,穿过马路。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穿越的是一片沼泽,我会从此远离任何的危险。所以日后,每当我想起这一幕来,我总是相信他是我的天。
所以,真相总是迟到于我的世界。
.......
他的车就泊在路边。
他把我小心放在车后座,又细心为我扣上安全带。
他说:“青青,坚持一会就能到家了。”
这也许是我听他讲的最让人触动的话,从此以前,从今往后。
可是现在,我不会知道。
于是,我朝他点点头,怀着满满的感激与歉疚。
当程明瑀发动车子的一瞬间,我飘忽在车窗外的视线突然就看见路边酒吧,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男一女。
男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身怀六甲的女人,直到女人递给他一包东西。
你和我猜得都没有错。
是蒋海峰和詹珊珊。
车子一驶而过,我在晃眼的霓虹中没有再看清楚更多,只听到午夜的风送来断断续续的几句稀疏话语。
“把药给我......给我......”
我这才沉沉合上了眼。
如果说,这次他是因为詹珊珊和她的孩子而跟我提分手,我一定会心甘情愿地认输。
我还会自愧不如。
我多少还可以安慰自己,我输给了一个人,而不是,毒品。
......
等我被叫醒时,我已经到家了。
程明瑀还是昔日依旧的语气,他看我醒来,便对我说:“青青,对不起,先吃药再睡好吗?”
我朝他点头,又顺从地张口。
他把药放进我嘴里,又递来水。
除了日常的抗生素和退烧药,好像,还有几片是新的药,是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的。
但是,我从来不会多问,这些药的名称和品种。
与其说我信得过他的医术,还不如说我信的只是他这个人罢了。
他接过我手中摇摇欲坠的空水杯,搂着我像是请求。
“青青,今晚我陪着你睡吧?”
我想,我的应允一定是出乎他的预料的。
他可能不知道,这几天,我疲惫不堪,我的确需要一个怀抱,一个肩膀来休息。
最后,我们和衣而眠。
.......
黑暗中,他搂着我,呼吸均匀。
他没有睡着,像是还有话要同我说。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他在自责。
“青青,是我不够好......我还不够好,让你不敢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对不起。”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没有质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如何能在我危险之时及时出现,强调他这几天在四处寻我。
更没有责备我,在订婚宴的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难堪。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