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变故令事态失控,李游一众人人大惊,拔出刀来一齐退后,不明白事态不敢妄动,人人疑惑小心戒备。
就见那落水鬼如同疯狂,一脚踹倒偏将的身体,抽出带血的钢刀,侧转身去操刀相向,又扑向随行入舱的兵曹长卫士。
卫士大骇,惊慌之下来不及抽刀,胡乱退出舱室,急切大喊:“来人啊!来人……”
“杀!”一声大喝,刀刺如蛇!
求救声戛然而止,卫士再不能说话,浑身抽搐狂吐鲜血,万分惊惧,看在胸前透入的刀身,至死不明,怎么会这样!?
落水鬼一把抽出血迹斑驳的钢刀,将卫士的身体推倒,缓缓回头看向李游一众,目光冷冽。
此时此刻,落水鬼的手下听见了打斗,一齐从舱室里涌出。唐军锐士也听见了变故,抽出刀来挤出舱室,与落水鬼一众形成对峙。
两厢对峙均不明情况,紧紧盯着李游与落水鬼,只待各自的头领喊出号令,依令行事。
忽明忽灭的烛光当中,落水鬼冷冷盯着惊讶的李游,把刀缓缓斜指,森然道:“离忧兄弟,对不住了,哥哥的事情被你撞破,便怪不得我了。”话语一顿,不等李游答话,落水鬼厉声大喝:“弟兄们!事发了!去些人驾船,其他人随我——灭了他们!”
顿时,舱内大乱,士卒挤在一起缠斗,水手连忙起锚摇橹,匪夷所思的惊变,莫名其妙的厮杀,飘摇的海鹄船上,凶机乍现、风雨愈急……
湖边岸上,兵曹长的卫士听见了惊变,几人拔出刀来踏上跳板,可才上船去就遇见涌上甲板的水手,还不曾晓明情况即被悉数斩倒,剩下的卫士再要上得船去,却被水手掀翻了跳板,急得连连跳脚。
叫喊惊乱之中,另外几艘战船却异常安静。各船的水手均赶到船头,冒着风雨看着热闹。他们好奇,因为情形不明,他们不动,因为遵循军令不敢妄动。几个卫士上船无路,只好寻他们增兵相助,无奈建制不同无法相从,而那可以号令舟师的偏将,却偏偏已是命丧黄泉。
这群卫士奔走无门,只能在焦灼当中,眼看着泊在岸边的这艘战船,渐渐移动。
甲板上层,几个水手杨帆操舵,缓缓将船撑离湖岸。底层船舱,十来个水手喊着号子,奋力摇橹。海鹄船速度渐快,朝向茫茫的洱海湖中驶去。
此时此刻,水手忙碌的同时,唐军锐士同落水鬼所领的南诏水军一众,两者之间敌我不辨,两者的厮杀愈发胶着。
乱战当中,李游非常清醒,落水鬼把兵曹长卫士连同水师偏将一齐杀死,其中必有原委,想起起初听见他们在甲板的对话,又想起底层船舱发现有唐军衣甲,李游隐约猜到了几分,估摸着落水鬼一伙,不一定就是唐军的敌人。尤其是自己趁敌不备、杀人夺船的计划已经破败,如此乱战在一起,只怕会被其他战船追来包围,到那个时候,谁也活不了!
李游停下短刀跳步退后,大喊:“都停手!落水鬼!我有话说!”
众人刀兵不停,没人在意谁的一声惨叫,也没人在意,谁要和谁说几句话!
李游心急,立刻大喊:“别打了!兵曹长卫士,从甲板处杀来了!”
胡乱喊出的这一嗓子倒是有效,落水鬼一众纷纷回头朝舷梯处张望,唐军锐士士气大振,立刻砍倒几人,将敌人逼退。
李游马上扯住几个要攻的锐士,大喊:“落水鬼!你出来!咱们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同你们无冤无仇,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狭长的舱道各据一半,对面落水鬼一众惊疑不定,暂且住手,与唐军锐士再呈对峙。
“落水鬼!你他娘的出来说几句话都不敢是吧!给老子出来!”
“你爷爷来了!有屁快放!”喊声传来,对面人群被人掀开,落水鬼挤到前头,紧紧盯着李游,犹自横刀戒备。
李游挤向人前,喝道:“落水鬼!老子待你不薄,为何要同咱们过不去!”
落水鬼冷笑阵阵,道:“兄弟啊,这可怪不得我啊,你没见着?你爷爷我的事被人撞破,连我那顶头上司都被我捅了,更别说你们了。这叫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你爷爷我,为了自保,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什么破事?莫非和船舱底下,被那几个死鬼发现的金银财宝有关?”李游愈发觉得,可以和他好好商量,一齐乘船逃跑。
落水鬼双眼细眯,冷冷说道:“兄弟啊,你这人精明,我也不想瞒你,昨日你我在洱海湖上分别后,你们说起龙首关大乱,关后有唐军活动,我一路巡湖见龙首关一带果真大乱,便寻思着借此机会发笔小财。于是,爷爷我带人穿上唐军衣甲,坐着没收来的你那艘破船,摸到龙首关南一处僻静大院,屠了那户有钱人家劫了他家的财物。我原本以为天衣无缝,谁料到还留有活口,更没料到,那兵曹长家公子不见了,居然找到爷爷船上,真他娘的晦气!”
李游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屠了人家全家,还把这事栽到唐军头上,却没想到,那李悟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