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天旋地转,体内的血压急剧升高,一时半会有些病态,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白一阵青,他傻傻站在船尾目光空洞神情呆滞,把军曹和罗校佐吓得远远离了他,还把双手护在胸前拉开了架势,生怕被一只凭空钻出的疯狗咬一口般惧怕不已。
怨不得李游间歇性神经分裂,他如此躁狂又如此抑郁,都是因为寻找于敏于教授的缘故。
他知道,藤原清河是日本遣唐使的使团头领,那一日,他和于敏送别鉴真和尚的那日,在扬州城外的雪地里,遣唐使翻译能静和尚就是领着他们去和藤原清河等人会合,不料却遇见了山贼。
他也知道阿倍仲麻吕的事情,小时候学历史时虽然不怎么认真,可是唐朝有一个名字独一无二的日本人叫做阿倍仲麻吕,和鉴真和尚一个时代一起东渡一起出名,这名字古里古怪难以忘记,李游很有印象。
他却很难知道,遭遇山贼之后,鉴真和尚明明死球了,道航(李阔)也是亲眼目睹了,为何日本遣唐使要劫持于教授逃跑,还躲避唐朝的官军?鉴真都死了,东渡传佛也黄了,躲来躲去的还有必要吗?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后来,他把扬州找了个遍,不但找不见这些人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到。他原以为这些人可能跑回日本了,可是现在又听到他们出现在太和城的消息,这南辕北辙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这又是什么意思?
日本遣唐使!!这帮孙子,到底想干什么!?李游元神归窍恨恨地想到。
有一件事情让李游更加懊恼,这鉴真和尚是去了东海还是上了西天跟他毫无关系,可好死不死的,一起穿越的同伴于教授,却是落在了遣唐使那帮孙子手里,如果丢下他不管,就算一个人能够成功穿越回到后代,部队里那帮蛮子官僚不把他枪毙也会把他骂死!更何况,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一个很讲义气、尊老爱幼、无比善良、既有担当又很潇洒的有品男人,抛弃战友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这该怎么办呢?于教授在日本遣唐使的手里也不知是死是活,难道去太和城找遣唐使那帮孙子?李游痴痴想着,心头一种怪怪的情绪渐渐涌动:
我若始乱终弃,她将必死无疑;我若不离不弃,她必“生死相依”……哦,对了,于教授嘛,可能会……“感恩流涕”。
想到最后,李游居然傻傻地笑了,身处敌后无路可走,有不有命实在难说,反正是随波逐流,为了寻找于敏的下落,何不去太和城转悠转悠,说不定就能遇见遣唐使那两个孙子。
不得不说,万不可被李游大奸似忠的表象迷惑,他想找到于敏一起穿越回去确实不假,他想冒番风险去太和城探查于教授的下落也很有侠义之心,不过却并不纯粹,在他的内心深处,是“生死相依”也好,是“感恩流涕”也罢,其实,于教授会是什么样的感激之情对他真无所谓。但是,如果在太和城里能找到另外一人,而这人见他不离不弃,定会对他感恩流涕甚至是生死相依,那么对他而言,这将会是极美妙的事情。这另外一人到底是谁?读者朋友,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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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曹和罗校佐惊异地发现,那个离忧疯子一个人杵在那里木了半天,脸上一会红一会白又一会黑的,到得最后居然傻乎乎的自己笑了,看他那笑容如痴如癫,又有些莫名的淫荡,真是神里神经!
李游定下主意神清气爽,反正有李悟李大公子护驾,又有罗校佐在一旁掩护,水路戒备森严似乎很难逃离南诏,不如就去太和城转转。
“离忧兄弟……你没事吧?……”罗校佐弱弱地问。
“啊?什么事?我没事啊……”
罗校佐和军曹面面相觑。
军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他还算正常,又问:“兄弟啊,方才我说起日本遣唐使……那帮孙子,你突然好象发了失心疯,一会怒一会笑的,那特软清河还有那阿爸种马女,是不是与你有深仇大恨啊!?”
“啊!?哦……对!有仇,有大仇!这帮孙子抢了我的人!”
“哦!原来如此,莫非这帮孙子抢走了你的女人?呵呵,难怪你杵在那里发呆,到了后头你又笑了,还笑得奇奇怪怪,有点……这个……有点淫邪。”
李游:“……”
说了几句笑后,不再担心李游发疯,几人又称兄道弟亲热无比。
军曹见时间不早了,笑着道:“二位兄弟啊,拉扯半天的闲话时日也不早了,哥哥我还有公务,这就要回船上了。咱们同是军伍中人今日相遇也算是有缘,两位兄弟若论品级比我也是要高了些,哥哥我本无意责难你们的,可你们护送的那李公子太过于无礼,是以……哥哥我只好做做样子也打了你们的棍子,真是对不住你们了,日后在军中行走若是再遇见几位,今日之事还望几位待过。”
罗校佐和李游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哪里哪里,老兄法外开恩我们铭记在心。”
“呵呵,那好,哥哥我还要去北面巡湖,只能与你们别过了。只是有一件事比较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