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后,吐蕃军后阵,和唐军重甲骑兵混杀在一起的两支吐蕃骑兵,立刻不再与唐军纠缠,两支铁流一左一右穿插而过,穿透凌乱的唐军骑兵,直奔陌刀兵后阵。
两支重甲骑兵不顾一切,如壁虎断尾一般,舍下后面混战的零散骑兵,呈钳型攻势,朝着陌刀兵阵冲杀而来。这两支铁流速度极快,一左一右卷起漫天的灰尘,片刻间便逼近唐军刀阵。唐军发现后急忙擂鼓,陌刀兵第三阵立刻分作两段,飞跑着上前迎向那两处虎钳。
野战平原骑兵为王。冲来的两支骑兵,一支撞入战团,与先前困在唐军中的骑兵会和,同唐军步兵杀成一团;而另外一支骑兵则不相同,他们利用机动的优势避开迎上来的陌刀兵阵,从外侧呈半圆型迂回,撞破陌刀兵阵的一角后,径直取向陌刀兵阵列的后面——唐军帅帐!
看到这一幕李游大惊!那中军帅帐发号施令协调攻防,万不可失!
灰尘卷扬马蹄声震天,那吐蕃骑兵速度极快,有如匕首一般刺向唐军心脏。此时的唐军兵马已经倾巢而出杀向了龙首关内,万万来不及回头相救!就看见那帅帐处,李贞元的百十骑白羽亲卫急忙拒敌,李游知道,这百十骑抵挡吐蕃铁流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一刻,帅帐难保唐军已败!
果然,帅旗摇动后撤,唐军鸣金声大作,前方的陌刀兵与骑兵急忙回扑,却始终不及吐蕃骑兵的速度。吐蕃三支骑兵一前两后策马奔杀,唐军进退无据阵散难敌,片刻间唐军乱成一片互不相顾,成了吐蕃铁流猎杀的羊群。
李游放下望远镜满头冷汗,此时的龙首关还未平定,南诏守军死守一隅还占据着城东城南,待到吐蕃骑兵杀入关中,两厢合力绝地反击,唐军必败李游必死!
天旋地转肝胆俱裂,恍恍惚惚之中,李游脚步虚浮跑回关中,他想去寻高将军,却不知道寻到他后,该做些什么?
朝阳如血人心如面,唐军上下惶恐惊乱,关外不断有步卒慌张涌入,关内不断有人骚乱喝骂,人人挤作一团涌往城南,想拼尽全力扑灭守军攻下城南。
可是南面的南诏守军如同打了鸡血,他们得知强军来援誓死力战,急切之中,唐军一波波强袭毫无建树,却是越急越乱又越乱越急!
李游和几个护卫唐兵被乱群涌向城南,此刻的大地已经开始瑟瑟颤动,短短的时间里,吐蕃骑兵已杀到关门。当先的骑兵砍翻门前的唐兵,分作两队绕过门前的撞车,然后两队合流两骑一排,绵延不断杀入关城。
铁骑奔腾人群跌散,唐军或用刀砍或用枪刺,吐蕃骑兵毫不理会,只是向着人群猛冲。那刀砍枪刺对锁甲骑兵毫无杀伤,可铁蹄踏落寒光闪过,却总有唐兵嚎叫着丧命。
乱军当中李游奔走无路,惊慌之中回头看见,有两个吐蕃骑兵扬着弯刀衔尾杀来!
身边的几个唐兵急忙迎了上去,围住那两个骑兵刀砍枪刺,可那两骑人马仗着一身重甲毫无忌惮,打马挥刀轻易撞散了唐兵。
乱战当中,李游发现,那些吐蕃骑兵策马转圈,四处追杀零散的唐兵,唯独对自己却是视而不见,猛然间醒悟——自己穿着是南诏衣甲!
城南!只有跑向城南南诏敌营,说不定还有条生路!
心念所致,李游拔腿狂奔,却在这时,被身后一个大胡子吐蕃骑兵发现,扬起弯刀喊着号子,策马奔过挡在了身前。
李游大惊之下赶紧镇定,手里只有一把短刀,对付不了这个骑兵,只得朝这大胡子友善笑笑,希望这人能把自己当做友军。
不料这人竟不分敌我,扬起的弯刀迅猛砍落,吓得李游急忙闪避,谁知,这人把刀及时收住,哈哈大笑虚晃一刀。
李游被惊出一身白毛汗,大胡子却骑在马上洋洋得意,好像十分享受友军大惊失色的样子。这人显摆了一阵威风,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吐蕃话,接着一脸亲热俯下身子,用刀背拍了拍李游的肩膀,之后,怪叫一声打马远去。
草泥马的,你他妈神经病!李游暗骂了一声,抬手擦了额际的冷汗,沿着墙角继续向南,一边跑还一边扯下脖颈上的黑麻巾,生怕被南诏守军识破。
南面的唐军遭遇两面受攻早已逃散,关城内铁甲横行逐个追杀,南诏守军也开始从城南反攻,此刻的龙首关里,只有城墙上还有唐军在拼死抵抗。
李游只身逃窜,飞驰而过的吐蕃骑兵都不管他,可是,做梦也想不到,城墙上的唐军却把他当做了敌人,想要杀他。
一个唐军射手箭法很准,从城墙上看见下头有个南诏罗苴子跑过,随手一箭射去,“嗖”的一声,李游只觉得头顶一震,头上的罗苴子头盔被人一箭射落。李游赶紧低身回头,望见城墙上有个射手弯弓搭箭又在瞄他,吓得白毛汗再生,飞奔更快。
“嗖嗖”声从耳旁擦过,零星的羽箭不断向李游射来,李游忽左忽右跳跃蛇行,好不容易,总算是遇上了一队剿杀唐军的南诏守军。
南诏守军只当是军中的罗苴佐被残余唐军射杀,一众兵卒赶忙竖起盾牌护住李游,几个南诏射手也开弓回射,箭矢来往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