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射的箭矢骤发而至,守门校尉大惊之下,口刚张开“放”字才刚刚喊出,可还没有喊出“箭”字,就被突来的一箭贯胸射死。
南诏战阵失去了指挥,立刻变得凌乱呆笨。乱箭射来有人躲避有人举盾,还有人胡乱用箭回射,南诏步卒互不相顾,原本肃杀的步卒方阵只守无攻。
唐军箭射过之后,又抛来几个带烟的粗壮竹筒。南诏步卒看见,那些竹筒在空中拉着青烟落进了人群,有的竹筒被盾挡开滚落在一边,有的竹筒落在脚底吐着火舌,正自纳闷的时候,又发现对面的奸细(唐军)全都停下了动作匍倒在地上。
“杀!!”一人发喊,南诏步卒闻言速动,趁此机会冲杀向前。可突然之间,“轰隆!轰隆!!”巨响阵阵,爆杆炸药在人群炸开!霎时间,火云翻卷气浪滔天,飞石四溅血肉抛空,百十来人的南诏方阵还不及冲远,即被炸得刀枪零落惨叫不绝。
“杀!!杀啊!!!”唐军锐士齐身跃起顺势冲锋,如激涌的江流奔腾而去,嘶吼之声震破敌魂。
李游掷了横刀射空弩箭,掏出短刀冲在最前。当面的敌军仍在浓烟中恍惚惊惧,悍勇的唐军锐士已经杀入人群。
短兵相接,势勇者胜。一众锐士杀入敌群势如破浪,刀光起落下,南诏乱兵挡者披靡,不消片刻,南诏乱兵人人胆寒,只能硬着头皮且战且退。
爆炸声、惨叫声以及两厢厮杀的嘶吼声,声声响亮直透夜空,龙首关上下箭矢穿梭人影不绝,南诏守军均已经发现,最大的危机并不是来自城外,而是在城墙下的正门前。
“报!!柯将军!城南方向有唐军步卒攻城,不知为何,此刻已退!!”
“报!!柯将军!城北唐军大队死命攻城,城防守军伤亡惨重!!”
“报!!柯将军!城北正门内有两支兵马,都是我军装扮,此刻正在相互厮杀!!”
城楼上戊关大军将柯将军接获传讯立刻下令:“传我将令,城南守军立刻分兵驰援城北!令望苴子夷兵火速往城北正门,剿杀作乱敌兵并戊守关门!”
几个传令兵齐声得令,随即跑去传讯,不多时,一支无盔无甲、男女混杂的望苴子夷兵得令后从南城墙上下来,直奔李游所在的城北正门。
城北正门处,李游一众仍在浴血厮杀,南诏步卒难以抵抗节节后退,却仍是死战不散,拼命缠住唐军指望着后援。
唐军锐士如同虎欲脱笼,尖牙厉爪下触者毙命,只是南诏兵人数众多,又个个盼望着援军死战不逃,与一众唐军混杂在一起犬牙交错,以几倍的伤亡拖延时间拉锯消耗,如此下去,饶是唐军勇猛如虎,却始终逃脱不了命丧狼群的下场。
厮杀中李游暗暗焦急,龙首关内四处敌军,自己被困关中逃无可逃,如今之计只有从近处楼道杀上城楼,端了龙首关守军的老窝,配合唐军主力强攻关城才有生路。
心念至此,李游大喊:“诸位听我号令,一齐杀向右处楼道,杀上城墙破敌城防!”
锐士听令后精神一振,立刻收缩攻势不再前突,此时的拼杀有了清晰的方向,锐士更加勇猛,将兵锋集中成斜锥状攻势,杀向右前方的楼道。
“快守住楼道!!”一个南诏兵佐焦急大喊,无奈唐军不顾侧翼集群冲杀,南诏乱兵难以相顾,眼看着那楼道口被唐军占据。
两个锐士冲入楼道,在狭窄的口子同上方的南诏兵厮杀,锐士左近有两人护住只挡不攻,掩护着这两个锐士冲上楼道。
“嗖”的一声,一只暗箭从城墙上射来,当先冲上的锐士闷哼一声仆倒在楼道上。他倒地后鲜血长流仍未绝息,仆在地上用力挥刀横削。前方的南诏步卒生怕被刀削到双脚,慌忙跳起后右脚踏在他的背上,接着竖枪倒刺,猛的一枪刺落,将这锐士狠狠扎透!不料到锐士形同疯狂,绝息前一口张开死死咬在他的左脚,拼尽全力,生生从脚踝处撕咬下一块血肉!
“啊!!!!”南诏步卒龇牙裂目惊呼惨嚎!
另一个锐士见状满怀悲愤,大喝一声,端平横刀不顾一切冲刺上去。
“噗”的一声,锐士狠命一刀刺入敌兵,刀刃刺透腹胸仍未拔出,立刻有侧前的敌兵用刀来砍。锐士无法躲闪,闷哼一声用肩生生扛住这刀,就见他双手握刀将刀旋转,接着大喝一声,把贯入敌兵体内的横刀奋力横削!那横刀如同从豆腐中破茧划出,削开敌兵的腹腔、飞洒着血雨平削而过,竟把侧前的另一个敌兵连人带甲削做了两段!!
目睹此状,南诏兵人人大骇!
就见那锐士满脸鲜血仰天狂笑,夜色之下他狰狞如魔鬼,凶凛的眼光瞪向敌兵,把楼道上的南诏兵群吓得不住后退。
敌兵胆寒,锐士更壮!人人杀声大作涌向右侧楼道,南诏步卒抵挡不住,眼看着唐军就要杀上城墙。
突然一声梆子响,紧接着“嗖嗖”声大作,一阵箭雨凌空飞来,直把这处楼道无差别覆盖,锐士纷纷中箭翻滚跌落,而南诏兵也被箭雨悉数射死。
李游一怔,看向乱箭射来的方向。乱群之中视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