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一把跳起,只见他眼泪与鼻涕同飞,哭泣与嚎叫同在,好像久受虐待的孤儿一般冲了上去,“啪”的一下跪在李游的跟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右腿痛哭流涕,倒把李游吓了一跳。
李公子凄凄切切,李游无法安慰,只得由着他在自己的裤腿上擦满了鼻涕眼泪。
“火爷爷啊!你终于显灵啦!呜呜……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李游一怔,暗暗好笑,心想做戏要做全套,情节要很曲折,这样才会任人挖坑跳井,至死不渝。于是,李游好像很烦躁一般道:“什么火爷爷水爷爷的,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不讲卫生,老子的裤子很贵的!”
李公子一呆,“啊?你大白天的又是火箭又是火把的,不是火德星君火爷爷吗?”
李游好像看见了白痴一般,白眼一翻,佯怒道:“我火你的妹!老子率队走累了,本打算生个火,用箭窜了鸡翅膀搞一搞烧烤,不成想听见这边鬼喊鬼叫,跑过来一看,这才发现你小子被几条饿狼摁住趴在地上,差点被色狼轮流非礼!”
李公子又是一呆,突然想起那个李半仙说过,火德星君在凡间的肉身被功名惑心,此时还未得道,并不知晓自己的神仙身份。
可是,这人白天里打着火把,还将将好射来一支火箭救下自己,一定与火德星君有着某种联系,说不定就是火德星君在凡间的真身!不行,得好好盯紧此人考察考察。
“对了,你是何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遇见了那几个贼人?”李游按住心里的偷笑,开口问道。
李公子收回心思,仔细打量了李游一遍,见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罗苴子官佐,立马恢复了兵曹长公子的牛逼,道:“我乃兵曹长李静家中二公子李悟是也,本是要往龙首关前去督战,不想在此路遇悍匪,也算你们来的及时,不然,哼哼……”说着说着,他把令牌一亮,双眼抬到了天上。
李游心中大骂:不吹牛你会死啊,明明是赶着去拜码头,还什么督战,战你妹……
心里这样想,可神态却是很市侩的样子,李游仔细瞧过令牌后,奴才一般低声细气道:“哦,哦!!原来是李公子!久仰久仰,卑职‘湖南卫士’官佐离忧,今日得遇李公子,实乃三生有幸!”
哦?湖南卫士?这湖南卫是哪一卫兵马,怎么没听说过?
不过,这样的疑惑完全不怎么要紧,李公子牛皮哄哄的显摆着身家,无非是想看看此人是否“功名惑心”,此刻见李游卑躬屈膝的样子,倒是更加有些相信,他就是火德星君在凡间未得道的真身。
于是,两人各报过姓名之后,李公子好像遇见了稀世良才一般,对待李游问长问短亲爱有加,完全不介意李游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好像贼奴才一样的龌蹉状态。
接下来的时光,一众人手忙脚乱,捉贼的捉贼,救人的救人,李公子和李游坐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聊天打屁亲亲热热,鸡同鸭讲瞎掰了半天。到了午饭的时候,李游的部下捉不到贼,只好集体收工,打算就地生火埋锅造饭。
此时,一个扮作南诏普通乡兵的唐军锐士,拢了一些干柴枝叶,在李游两人面前不远处,掏出了火折子,打算生一堆火,架锅造饭。
“嚓、嚓!”南诏乡兵样貌蠢笨,抓住火折子象握刀一样,削打着火石去生火,可那火只是不燃。李游见状没好气道:“喂!你个傻帽,别费劲了,拿树叶过来,老子给你点上。”
南诏乡兵听后,傻头傻脑憨憨一笑,道:“又要劳烦大人动用神火了。”之后,拿了一枝枝叶,低头哈腰的过来。
接下来,奇幻的事情立即发生,李公子居然看见,那离忧大大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银亮亮的物事,把它握在手里大拇指滑动,“噌”的一下,那玩意竟冒出了火苗!
那火苗迎风飘摇经久不熄,一小会就点燃了那枝枝叶,南诏乡兵立马虚护住火焰跑开。李公子煞是奇异,问道:“离忧兄弟,这是何物?怎能冒火?”
李游故作淡定,漫不经心道:“这玩意嘛,我管它叫‘打火机’,只要这么一按,就有火舌吐出,很是方便。”说完又示范了一遍,把打火机交给他欣赏。
李公子如获至宝双手接过,翻来转去仔仔细细看了够,然后学着样子也去打火。只听“噌”的一声,火苗应声吐出,将拇指松开火苗旋即灭下,再次按动拇指,火苗又随声跃起,如此反反复复百试不爽,李公子大爱,不由的惊为天物。
李公子兴致勃勃地把玩了一阵,心头一动,抬头问道:“离忧兄弟,你这打火机真是稀奇,不知从哪里得来?”
李游趁他提问,出手如电,很随意很自然的把打火机一把抢过,然后慢慢腾腾收进怀里,这才回道:“这东西的来路也很奇怪,我小时候有一回在路上行走,本来是艳阳高照万里晴天,莫名其妙的,突然间乌云翻滚……又……电闪雷鸣,只看见猛一个闪子‘哗啦啦’响过,立马下起了暴雨。路人均被大雨浇透夺路狂奔,不过我却没事,浑身上下一点都没被大雨淋到。我正在暗暗侥幸觉得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东西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