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兵佐异常客气,笑容可掬长长一礼,恭恭敬敬问如烟,来这里有何贵干?
如烟淡淡一笑,娓娓答道:“有劳这位军爷,我是南诏国圣女如烟,随同这几位军爷来此拜天,想在这中秋节庆之时祈求神灵,佑护我南诏大国。”
兵佐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非常高兴,还没怎么表示,边上一个手持长枪的健壮兵卒喜欢得手舞足蹈,朝着另外一个瘦弱兵卒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南诏土语,看他神情激动的模样,虽然持着长枪,却一点也不怎么防备。
李游暗暗忧心,除了如烟,他们都是唐人,语言上面会不会有些麻烦?
不料,如烟蹙起眉头问那兵佐,道:“咦?我久在南诏知晓几种部落族语,怎么这两位军爷说话,我却一点也听不懂?”
南诏兵佐哈哈一笑毫不怀疑,道:“圣姑不必挂怀,我这两个手下都是来自偏远小族,其实他们也是听得懂官话的。他们遇见圣姑只是……只是……非常开心,呵呵……这个……他们是想……邀请圣姑同几位大哥齐去做客。”
李游心头一宽,又听如烟说道:“哦!这也难怪,想我南诏族群众多,族群之间语言不通,常常要经过几道翻译才能相通,还是说官话来的容易。”
如烟说完朝向李游浅浅一笑,美丽的眸子黑白分明,李游立刻明白,这如烟不但貌美如仙,而且机智体贴,她这是在告诉自己,语言上的事情,不要担心。
兵佐接下话来又细声说道:“正是正是,还是官话来得容易,只是如烟圣姑,你看,这里到主峰上还有好一些路,如果圣姑和几位军爷不急着拜天的话,这个……这个……我的这几个兄弟都想见识一下罗苴子大哥们的风采,也想……沾沾圣姑的灵气,不如就在我那烽戊稍事休息,你看……成不?”
李游看到这兵佐毕恭毕敬只差下跪,心中好笑,心想这几个哨兵只怕是猫在这里猫久了,别说是来了个圣女,就是飞来一只母苍蝇,他们也只怕会抓去好好欣赏一下……所谓的沾沾灵气。
谁知,如烟听后居然面带难色,竟然很纠结很为难地望向李游,李游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时无措有些尴尬。
兵佐及时有悟,赶忙上前猛一个虎扑,牢牢抓住李游,急切说道:“这位小哥……不是……这位统领将军!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各家都在团圆,我们烽戊兵卒常年值守,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得将军这样的贵客,戊所条件虽差,但一定会厚待诸位,将军何不怜惜我烽戊兵卒孤苦,与我等畅饮欢聚?”
李游被兵佐一个虎扑搞得是骤不及防,听他说完才安下心来,偷眼瞧去,发现如烟正瞧着自己,眼中还带有一丝笑意。
李游连忙挣脱急忙表演,也好像很为难地说道:“这个……这位兄弟所说,虽然不合乎规矩,但是却合乎情理,我们本想今天早早办完事下山,可是考虑到中秋佳节,你们这些兄弟又这样清苦,那么就……迟些回家团聚,先在这里呆上半天与你们同聚同聚。”
三人听后,登时喜笑颜开,兵佐急急如律令,赶忙带着两人回头飞奔,就要杀鸡宰羊张罗酒菜去搞一个中秋大庆。还是如烟把他拦下,主动拿出圣女宫宫牌给他去验,这才让他想起了正事,随随便便扫了两眼后,又屁颠屁颠,欢天喜地的跑回山去。
李游不由得有些后悔,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和如烟商量过一百遍,怎么应对这些兵卒的盘问。如果他们问怎么出得城上得山,应该这样这样答;如果他们问如何过唐军从北面来,应该那样那样说。可是结果,这地方好像是个人就能上来,简单的一塌糊涂。
李游感慨万分,这古代的人真是淳朴,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却毫无用处,这样就过了关真是太不给力,完全不存在技术难度。
李游几人不急不慢,随着如烟来到哨所前面。一眼望去当先看见,那哨楼西坡被掀开了石头翻出一小块菜地,那个健壮的夷乡兵卒把长枪随意扔在地上,卷起了裤腿双手如飞,在那里采摘蒜叶。而菜地前面还圈养了一栏牲畜,那个瘦弱兵卒一手拿着长刀,一手拎着只鸡,满头的鸡毛正望向自己这边吃吃傻笑,还露出了一口攒齐的大白牙。
李游几欲晕倒,这些人与其说是在这里戊烽的战士,不如说是流放到这里的农夫。
也许是他们的表现太朴素,也许是如烟的心底很善良,如烟回头看向李游,眼中有些期盼,道:“将军,婢女如烟有一不情之请,将军你看,这些兵卒都是寻常的乡亲百姓,天下虽大,可战与不战,终究是百姓难以立足。将军身出佛门心有慈悲,如烟希望将军功成之时,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游心善,正想满口答应,却被左近一个部下咳嗽了两声、以凌厉的眼光止住,一时下他左右两难,想起此次作战是绝密行动,只好无语相对避而不答。
杀与不杀只在他一念之间,可是这些事情,他却不可随意左右,他是军人不是善人,他的决定不能随性,只能寂然不语保持沉默。
如烟好像能体会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后旋即回复平静,淡淡说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