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攻城在即,军中鼓声擂动号角连天,绣着“唐”字的戎旗漫天飞舞,三军将士甲盔严整,李宓于中军帅账把帅剑斜举向前一挥,紧接着众将传令,前卫剑南道2万募兵持刀拿盾架着云梯抬着炮车缓缓向前,左右中三卫大军紧随其后。
姚州城西面临山,东面却有条河流,城外坑洼不平道路难行,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可以跑马,唐军步卒只能携带简便云梯向北门强攻。
剑南道募兵一卫行到离城门半里处停止前行,一名唐将身披红袍骑着白马,单手端着一杆红缨长枪,率了一队骑兵冲到城下,在那块不大的平地上列好队形,叫起阵来。
那名唐将一人一骑立于骑兵之前,猎猎红袍迎风飘荡,枪尖处盔顶上,轻盈红缨随风飘摇,一眼看去,那名将军红袍白马、衣甲鲜明煞是英武。
红袍将军左手勒马右手端枪,他把长枪向后一招,那一众骑兵顿时安静,他又把长枪向前一挥,身后骑兵马上用整齐划一的口号,响彻云霄地叫骂起来:“南蛮贼!缩头龟!吓破胆儿脸如灰!王乐宽!心难安!今朝就去鬼门关!……”
南诏本是唐朝藩属,官府行文均是汉语,城上的南诏军士多半熟知汉话,听见唐军骂得如此缺德,一个个气愤填膺,众多将军纷纷赶到王乐宽前,直喊着要出城迎战,定要把那名嚣张的唐将立斩于城前。
王乐宽本打算多挂几日免战牌,看到众将如此激愤,又见唐军准备大举攻城,想折去唐军攻城的锐气,立即点了一名身材魁梧、黑衣黑甲的南诏将军出城接战。
随后,听见城上一声号响,李游远远的看见,姚州城门打开,一群骑兵正像雷生故事里说的那样,骑着没有鞍具的马,穿着短革皮甲,戴着插有牛尾的头盔,手持各种兵器,簇拥着一个黑衣黑甲的魁梧将军出得城来。不过,那个黑衣黑甲的南诏将军却是骑了一匹有鞍的马,他手持大斧指挥着手下摆开队形,而后一人一骑奔向唐军阵前。
红袍将军再次把枪向后斜指,等唐军骑兵止住叫骂,双腿一夹,策马上前迎向对面过来的南诏大将。两人停在在阵中勒马对峙,相互报过名号之后,再无废话,当即开始厮杀。
只见那身材魁梧的黑衣将军,举起大斧奔马上前,大喝一声向着红袍唐将当先劈杀过来。那红袍将军兀自镇定,人不动马不移丝毫没有避让,迎着杀过来的大斧,“呔!”大喝一声,平举钢枪生生架住这力大势沉的一斧。
李游看得分明,大斧劈下红袍将军纹丝不动,只把那匹白马震得后退了一小步,感受到红袍将军的神奇臂力,不由的,李游暗暗咂舌。
黑衣将军斧劈无功,双手用力朝身前回拖,想用斧头勾住钢枪撤掉唐将的兵器。不料,红袍将军左手撒开,那斧头突然吃不住力,沿着枪身拖去只把钢枪刮出窜窜火星,却没有勾下唐将手中兵器,倒把自己晃动了一阵,前俯后仰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唐军骑兵中爆出一阵大笑。
红袍将军端坐马上,丝毫没有趁机下狠手,也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我当南诏军中有何英雄,想不到来的只是一头狗熊,徒有些气力耳!哈哈哈哈!”
一合下来,南诏将军尽显下风,又羞又怒,立刻打马上前举斧再战。他冲到唐将马前平斧横扫,被唐将仰身躲过,又把大斧反势向上斜撩,却又被唐将用枪格住。
红袍将军格开这一撩斧,再不相让,顺势以枪尖从右向左朝他勃际划去,惊得敌将急忙后仰勉强避开这招。红袍将军枪尖划过,随即在头顶挽出一片枪花,而后右手反拿枪身在前,左手执住枪柄在后,斜举钢枪朝着那个后仰的胸腹之间,斜下里迅猛扎将过去。
这一枪疾如闪电,瞬发即至。黑衣将军身体不稳,看到一枪刺来,心中大惊,赶紧左翻下马,却已是迟了,“呃!”的闷吼一声,当即被一枪扎中右腿滚落马下。
南诏骑兵见主将有失,赶紧飞骑来前想救下主将。可那红袍将军怎会罢休,趁势驱马向前举枪再刺。黑衣将军刚滚落下马,正觉右腿疼痛就见又有一枪刺来,急忙丢下大斧一个右滚翻从那马腹下穿过,险险让过这一枪。
红袍将军一枪刺空,看到敌将从马下滚过到了马的另外一边,两人之间隔着马,南诏骑兵又急赶着来救,红袍将军杀敌心切,赶紧侧马绕过,来到那马的另外一边,看准敌将身影举枪怒刺。
不曾料到,这一枪还未刺下,只见那丢盔弃斧的南诏将军,斜躺在马旁地上脸朝自己,手里端着一根细长竹棍,一端凑在嘴边,一端正指住自己,一脸的诡异。
竹管吹箭!红袍将军大惊,却仍然镇定,急忙把头偏过一边,枪路不改,仍然是直刺下去,刺落到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红袍将军偏头刹那,竹棍之中飞来一道暗影,速度极快难以避让,正射在红袍将军右眼之处!
“啊!、呀!”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南诏将军被枪直透左胸钉在地上,弃了竹棍死死抱住刺来的钢枪,而红袍将军左手掩面捂住右眼,手掩处鲜血长流。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