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被乱哄哄的敲门声惊醒,没睁眼就觉得口干舌燥,头疼欲裂;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水壶,哪知刚一翻身,就身下空虚,噗通摔了一下。
赶忙睁开眼,看到那自幼相处的土地神侃,这才惊觉自己没在床上,而是正躺在社庙大殿的蒲团上。
“好渴!”
他只觉得嗓子快要冒烟了,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撒腿就要出殿门,刚窜出门槛,突然记起一事,一个急刹车,猛地转身,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惊疑不定:
“不对啊!怎么会躺在这里?我不是去河边了么?”
黄土晃晃脑袋,可劲地揉揉眼睛,朝四周打量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正是已经住了两年多的社神祠堂。
“怎么会这样?”
被初升的旭日一照,黄土有些眼花。
“乌鱼怪呢?小鲤鱼呢?黑松林呢?”
一幕幕画面从脑海里闪过,黄土觉得自己的记忆从未像这次这么乱。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抓到了乌鱼怪,正要追问扰乱九藤安宁的元凶——独目小鬼的来历,旁边的小鲤鱼突然警告自己乌鱼怪要逆转精血自爆,于是赶忙一刀劈开乌鱼怪的脑袋,往前一扑,将那条长有两米的骨刺也切下来抢进如意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唤出护体长袍,就被扑面而来的爆炸气浪就淹没。
恍惚中,他只记得墨刀似乎脱手而出,自行飞起,然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仿佛陷入了彻底的沉睡;再醒来时,就是现在。
可是昏迷的地方是河岸,离镇子有七八里远,醒来时怎么会在庙里呢?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如意囊!
“如意囊,我记得把东西都收进了如意囊!”
黄土赶忙往腰带上摸去,发现如意囊正好好地挂在那里,稍稍松了口气。
“还在,只要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想到此,他一溜烟窜回自己的房间,找来壶晚咕咚咕咚一顿狂饮,稍稍缓解口渴的感觉,立刻摘下腰间的九莲如意袋,打开禁制。
衣物、草药、矿石、木偶、断剑、手抄本《清寒纪要》……
往日收藏的东西,都在。
鱼肉、鱼尾、鱼目、两米多长的鱼骨……
也在!
墨色长刀。
在!
“长刀在,鱼骨也在,除了丢失的匕首和几包药之外,一切都在——这证明,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我到底怎么回到庙里的?”
黄土拍拍脑门,忍不住再问自己。只是,那段记忆就像是被故意的丢弃了似的,怎么记捡都捡不回来。
“咦,怎么多了两样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醉醍醐旁边,那里有一个啤酒瓶盖大小的小物,只见其眼鼓肚大,形体如蟾蜍,全身赤红,偶尔跳动几下,散发出淡淡的火气。
“这是……幼火蟾?”
黄土觉得自己脑筋有些不够使。
在幼火蟾旁边不远处,还有一滴鲜红的血,晶莹剔透,宛如赤玉,散发出一股清爽的气息,仔细去闻,还可发现清爽里夹杂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只是极淡——和乌鱼那种散发臭气的黑血完全不同。
“这是一滴鱼血,有点妖气……是那小鲤鱼的血。”
根据血液的气息,黄土很快就判断出它的主人是谁,暗暗忖道:
“鲤鱼血肯定要比鳞片好使,本以为能求到鳞片就是侥幸,没想到连鲜血都得到了。常言道,鲤鱼跃龙门,跃过即驾云;偌大一个水族,只有鲤鱼最为神奇,和传说中的龙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小鲤鱼出自九州大地最为神秘的河府,和乌鱼怪这等野路子有云壤之别,说不定未来就是一条小龙呢!”
“龙啊!天地之间最为神秘的生灵之一!不,或许根本不是生灵,而仅仅是整个九州大地的图腾——超越生灵,只在信仰中的存在!”
想到种种关于龙的传说,黄土一阵心神摇曳。
收回心神,看看墨刀和乌鱼留下的零碎,再看看幼火蟾和鲤鱼血,他有些木然。
“想不到一觉醒来,配置解煞丹药的材料已经齐全了,省下我许多力气。炼成丹药之后,只需找一件纯阳宝物——找那位女警官即可,借不来的话,就偷。”
“这鱼骨软中带硬,比上好的精金还轻巧,稍作削修,再用用药酒浸泡数日,可以做把上好的鱼骨鞭,正好弥补手头上的缺憾。”
他留下鱼骨本就是这个目的,要不然以墨刀的锋利,即使鱼骨再粗上几圈,一刀下去也是两断。
“这鱼肉煮着吃,绝对的大补。上百斤够吃俩月的了。给温婶范老他们送去些。”
“鱼骨和鱼目或许可以做件法器,乌鱼本凶残,自带一股戾气,如猛虎一般,别有驱鬼镇魂之妙……嗯,就算不是法器的材料,还可以鱼目混珠,坑几个守财的钱奴。”
他单手托着下巴,想着如何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