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带着孩子出门后,想到黄土的样子,心里不痛快,于是教训起儿子来,告诉他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更不要听信陌生人的胡言乱语。
小孩子听妈妈唠叨了一阵,挠了挠头道:
“妈妈,那个叔叔虽然是坏人,可是他没骗超超,那个石头上暖洋洋的,好舒服呢!超超头上和肚子里凉凉的感觉弱了好多!”
少妇柳眉一竖,喝道:
“臭小子还敢顶嘴?”
她正要再加教训,身后却传来了婆婆的喊声。赶忙住口。等老妇上前,把话一说,少妇有些不高兴,还要辩解,却给老妇拿话挡了回去:
“芝芝,我知道你们读书人不信这个,可是黄先生说的确实有道理。小海刚去不久,我们两个快要入土老东西不算什么,可是我们不能看着你们娘俩再出什么事?白发人送……”
说着,老妇流下泪来;少妇一听,眼睛一红,也抽噎起来:
“妈,你别说了!我去好不好?”
少妇将孩子包给老妇,扭过身去,刹那间泪如雨下。
“芝芝,闺女,我知道我老婆子多嘴,拿这事挤兑你不好,可是……”
少妇咬着嘴唇,连连摇头,示意婆婆不要再说,回头往庙里走去。
见少妇满脸泪痕,一个人进来,颇有悲色;黄土微微诧异。
“土地神真的有灵?”少妇直直地走到黄土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道。那双眸子有悲伤、痛苦、怀疑和不舍。
黄土收拾诧异,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偏偏好人不长命?为什么要我家破人散?”少妇突然歇里斯底地大叫起来,泪如雨下,“为什么要带走传海,为什么要让孩子失去父亲,为什么?”
黄土微楞,不知何意。
少妇吼过之后,捂着脸痛哭起来,犹如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委屈和煎熬。
黄土微微皱眉,不知该怎么说。
许久之后,少妇才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她声音低沉,似乎身心疲惫到了极点,“若土地真的有灵,请帮我们孤儿寡母一下。”
“孤儿寡母?难道……”黄土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妇,没想到这个看似精明的少妇竟然有如此沉重的经历,有些凝重,道,“您放心,我会竭尽所能!”
“坏叔叔,坏叔叔,你又欺负妈妈了!”老妇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孩子挣脱,飞快地跑到近前来。
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黄土脸上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容,对少妇道:
“不要把悲伤带给孩子。来,坐这里吧。”
少妇按照黄土指示走到磨盘旁边,立刻感觉一股暖气自头顶百汇涌入,顿觉头轻目明全身舒坦,不但悲意收敛,脖子后那股凉飕飕的感觉也明显地开始减弱,不由诧异不已。
黄土微微一笑,示意他坐在磨盘上。少妇敛了敛上衣,坐在上面,倏然觉得另一股暖气冲入长强腰俞会阴三处,继而冲向全身四肢百骸,与上头那股暖气交相呼应。
少妇未料到会这般,啊呀一声,双腿夹紧,不安地扭动了两下,双颊透出淡淡的红晕。
“怎……怎会这样?上头还罢了,下面怎么……”
黄土早就习以为常,没想太多,见她惊叫,以为有什么不适,脸色一紧,赶忙询问。少妇自然不会道出实情,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小嫂子,此事不容疏忽,有什么不适必须尽早告诉我!”黄土仍有担心,面色严肃地盯着少妇,生怕出什么岔子。
少妇哪里肯告诉她实情,只是摇头。
黄土只好作罢,双手一抄,将小孩子丢在少妇身边:
“小家伙,妈妈坐在这边,你来坐这边。”
小男孩挣扎两下,就被那股舒适的感觉吸引,老老实实地倚在妈妈身上,不再说话。
黄土把老妇叫来,交代几句:
“等到身上的阴气完全散去,也就是那股凉意消失不见,过上十分钟就可以了。”
九点多之后,渐渐有百姓来庙里烧香拜神,纷纷和黄土打招呼,让渐渐平静下来的少妇颇感意外,再看他从容温和的样子,竟然莫名生出一丝信心。
“家里有病人,不怕不信神。我这是怎么了?”
黄土从屋里多搬了个板凳,和老妇聊了起来,渐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既然知道了这事,就决不能见死不救。
事情和小男孩描述的差不多,只不多老妇做了些补充,让黄土对这母子二人多了份怜惜。
这少妇名叫徐灵芝,是本市市区的,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和马占云的儿子马传海是大学同学,两人在大学相识相恋,毕业后结婚,夫妻恩爱,后来有了儿子超超。
一家人和和美美,欢声笑语。奈何天意无常,一年前马传海出差时死于一场车祸,顿时让徐灵芝心痛欲绝。后来徐灵芝带着儿子到娘家居住,但是一直没有再婚,而且经常来看望远在九藤镇的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