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升华。”
他往上攀登,目光片刻不离峰顶,片刻不离那尊巨大的深蓝色冰块。
在那里面,禁锢着那个最初引领阿尔萨斯踏上这条道路的人。它越来越近。最后只余几步之遥时,阿尔萨斯站住了脚步。
他久久地看着其中那个隐约的身影,而巨大冰块上升腾的雾气令它更为模糊。
霜之哀伤在他的手中闪耀着光华,而阿尔萨斯看到寒冰深处闪烁起两点几不可辨的蓝色亮光以为呼应。
“还剑入鞘。以竟全功!”
那个低沉刺耳的声音在阿尔萨斯脑海中震耳欲聋地大喊道:
“放我出狱!”
阿尔萨斯往前踏出一步,接着是第二步,他最后飞奔起来,双手高举霜之哀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时刻,他无意识地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大吼,然后用尽全力一剑劈下。
霜之哀伤砰然斩落,巨大的碎裂声在洞穴中回响不息。寒冰应声而裂。巨大的碎块四处飞溅。阿尔萨斯抬手护住自己,但那些飞射的碎块对他毫发无伤。
那具被囚禁的躯体上碎片簌簌跌落,巫妖王发出一声大吼,望天高举双手。
痛苦的叹息声、迸裂的噼啪声交相和应,分不清是发自他本身还是这洞穴之上。声若惊雷,令阿尔萨斯掩耳后退。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突然间,巫妖王顶盔贯甲的身影就如同那寒冰牢狱一样解离开来,在阿尔萨斯震惊的注视下散落一地。
内中空无一物——空无一人。
只有那套铠甲。冰冷黑暗,一件件铿锵坠地。那具空空如许的头盔一直滑到阿尔萨斯脚边才停下。他久久地俯视着它,内心深处传来一阵战栗。
一直以来……他都在追逐一个幽灵。巫妖王到底真实存在吗?如果不是——谁将霜之哀伤推出寒冰?谁想要得到释放?难道他。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才是由始至终被禁锢在冰封王座的那个人?
难道他一直以来追逐的幽灵……就是他自己?
这些问题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霜之哀伤为他而铸,那么这铠甲也是一样。他被甲的手指握住那铸着尖刺的头盔,缓慢而坚定地捧了起来。然后,阿尔萨斯闭上眼睛,把头盔戴上他那苍白的头颅。
他突然猛地一惊,整个身体都为之绷紧,感觉到巫妖王的精魄进入了他的身体。
冰冷、强大,如浪潮一般势不可挡地扫过他的身躯,穿透他的心脏。令他难以呼吸,血脉震颤。
他闭着眼睛,却看到了,看到了如此之多——阿尔萨斯看到了那个兽人萨满耐奥祖的一切、看到了他的所知、所见以及所为。
一时间,阿尔萨斯害怕起来,他担心自己会被这力量完全压倒。到头来。巫妖王蒙骗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灵魂寻找一个鲜活的**。
阿尔萨斯竭力振作起来,准备为争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拼命一战。
然而没有发生半点争斗,有的只是包纳与融合。在他四周,洞穴继续崩析坍塌,但阿尔萨斯却半点未曾留意。他的双眼在眼皮下面急速转动着。
他动了动嘴唇,开口说道。
他们……开口说道。
“现在,你我合二为一。”
*******
恍惚之中,阿尔萨斯的灵魂仿佛被拖到了意识深处。
阿尔萨斯梦境中蓝白分明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纯净的冷色调变幻着成为木料、炉火与火炬的温暖光泽。
他已经如言所为,追忆了自己的一生,过去发生的一切,回顾了自己走过的历程。那令他坐上这冰封王座,进入这幽深梦境的历程。
然而看起来这梦境尚未结束。他仍然坐在这精雕细琢的华丽长桌尽头,占据了这虚幻大厅中大部分空间的长桌。
而那两个对他的梦境满怀兴趣的人也还在那里,注目着他。
坐在他左边的那个兽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强大有力。兽人审视着他的表情,然后笑了起来,牵动了脸上涂绘的白色骷髅。而在他的右边,那个病怏怏的男孩看起来比阿尔萨斯陷入回忆之前状况更糟糕了。
男孩舔了舔干裂失血的嘴唇,吸了口气似要想说些什么。
死亡骑士慢慢地将他苍白的头颅转向那个男孩。
这个病怏怏的孩子还以他一个清澈得难以置信的凝视。一时间,阿尔萨斯感到内心深处一阵涌动。无论如何——那个男孩都不会死去。
而那意味着……男孩微微一笑,病痛似乎消褪了几分。
“你……就是我。你们都是……我。但你……”
阿尔萨斯艰难地说道。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又带着几分惊诧和怀疑:
“你是我心中残存的火花,抗拒着冰寒的入侵。你是我人性的最后残余,是怜悯、爱心、悲恸……以及珍惜。你是我对吉安娜的爱,对我父王的爱……是构成昔日之我的全部元素。不知为什么,霜之哀伤没能将其抹杀。我曾想要把你逐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