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峥家蹭了一顿午饭,倒不是故意来蹭饭的,林慎又不是没地方吃饭,他是故意给赵峥这个机会,让他知道自己可以亲近。
一般人想得到这样的机会都不可能,能请到县委书记的儿子到你家吃饭,那得多大的面子啊?
徐婉珍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机会和县委书记的公子接触,看来丈夫真的要走大运了,这头破的也算值了,之前给书记当专职秘书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触了领导的忌,那不仅得到前程,还可能毁了前程,秘书这碗饭并不好吃啊。
如果能和领导家属打好关系,那就不同了,就算犯点小错误也有人帮你说话啊,即便赵峥堂叔赵长生被林元康倚为臂助,你赵峥还得自己努力,万一犯了错,看你堂叔的面子不批评你,只怕心里也要对你有看法,那时还谈什么前程呢?
林慎的来访是以看伤的名义,其实就是一种友好的表示,赵峥心知肚明,也喜欢的不得了。
饭后,谈到找个保姆的事,赵峥就望向妻子徐婉珍。
“珍,你表姐不是没营生吗?要不让她去?”
徐婉珍脸一红,尴尬的看了眼林慎和芝华,低声道:“你这是用人唯亲,也不怕林公子笑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慎让咱们找人,就是要找信得过的人,你随便弄一个来,我都不放心,怎么能叫林慎放心?表姐她人不错,肯吃苦耐劳,作风也朴素节俭,家务活儿干的一流,我看做保姆不错,总比去饭店当洗碗工受人家白眼的强吧?”
原来徐婉珍的表姐以前在某饭店当洗碗工,干活倒是不怕,但是还要被苛扣工资和训骂,后来她就辞工回家了。
“表姐拉扯两个孩子也不容易,表姐夫工伤落下残疾,在家都坐三年多了,单位不景气,拖着他的工伤医疗费不给报消,还要把他给开除了……”
“你看看你,说这些干什么呀?”
赵峥忙瞪了一眼爱妻,怪她在林慎面前说这些,再说了,林慎还只是个学生,又不是当官的,你和他说也没太大的用,我过段时间会想办法解决的嘛。
做为县委书记的秘书,多多少少也能办点事,但是他在这个位置上才一个多月,屁股都没坐热呢,哪敢去给自己家的亲戚办事?这要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徐婉珍也是替表姐家的遭遇感到愤概,没忍住就说了出来,指不定林慎会在他爸面前唠叼一句,有些事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就解决了的。
林慎这时道:“峥哥,象这种事,应该是你多注意一些,真要闹大了,我爸也落不下好名声,回头我和我爸说说,让你兼上县委办信访室的主任,这些事你就有能力去办了,我爸工作那么忙,这些小事就怕照顾不到,你这个秘书也不能吃干饭呀。”
赵峥和徐婉珍都吃了一惊,林慎这可是许官啊,他这么小,说话能当真吗?
赵峥心里去热乎乎的了,从过往几件事的结果来看,林慎倒不象是放空炮的主儿,说起来县委办的信访室和县信访局的职能有些重叠,但是在98年时,地市县区的机构臃肿问题还是比较普遍的,职能重叠的部门也有不少,虽然国家已经喊出精简机构的口号,但要真正落实到位,没几年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国内的事就是这个样子。
林慎记忆中,自己那一世可能也当过领导,对体制内一些官员职能机构组织什么的也比较熟悉,但具体当过什么官,他真的想不起来,这段记忆也很深沉,一时之间是触及不到的,也许多年以后自己真的当了官才会‘身临其境’的唤醒那段记忆吧?
“啊……林慎,信访室的主任我怎么干得了?”
聪明的赵峥是懂利谦虚的,问题是他谦虚的对象不对。
林慎的回答是,“峥哥,干不了是你无能,男人嘛,干不了也得干,可不能让人家扣上‘无能’的帽子啊。”
他这是一语双关,芝华和徐婉珍都有点明白了,赵峥自然更明白了。
桌子下面的大腿给芝华悄悄拧了下,怪他说话不正经。
“主要我也是刚当上林书记的秘书,这就兼信访室的主任,是不是有点惹眼了啊?”
“惹什么眼啊?正职领导的秘书,都会兼办公室某科室的主任,这个早已经形成风气,你什么都不兼,反而让人家觉得不正规。”
听他这话,哪象个学生啊?分明就是精通官场的老油条嘛。
赵峥还想说什么时,林慎摆手不让他说了。
“再说,我只是给我爸提个建议,他同不同意还不好说,你就别纠结了,另外,保姆的事抓紧办,人要是合适,你明天就领过来,让芝妈妈先见人聊聊,看投缘否?”
找保姆还要看看是否投缘?想想也是,人家陈芝华家不是一般人家,在全市来说都是数得上号的富人啊。
“保姆的事我会尽快落实。”
“那好,峥哥,你休息吧,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不再坐坐了啊?”
赵峥徐婉珍两口子嘴上客气着,也就起身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