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五、夜光
青竹标再不济,也是灵山弟子。即使他再无赖,再与灵山同门大相径庭,他也是灵山弟子。并且是丁师兄还在时自己就收下的。韩一鸣不知不觉将这从未看在眼里的弟子也算成了自己的担当,一直挑在了肩上。这时看他,依旧是形格都不入灵山弟子之流,深知自己对他有些偏见,这偏见却难以消除。
忽然远远的青竹标向着这边看了看,转身过来了,韩一鸣对着刺丛中一看,宝剑依然在其中,青竹标并未取到手中,便等他过来。青竹标来到他面前道:“师父,难道我们门派之中便没有个取到宝剑的法术么?我曾听沈师伯说过,我们门派也有许多法术的。”韩一鸣奇道:“你这是何意?我曾记得沈师兄教过你御剑术的。莫非你没学会?”
提起御剑术,青竹标一脸的不快:“师父,就别提那个御剑术了。我不知念了多少回,对柴刀板斧全然没有作用,对这把剑也没作用。你让弟子怎么用?”韩一鸣对他看了看,他一脸的不满,口中接着嘟囔:“这也不说了,都不知道这御剑术是什么东西,我用都用不上。别是一句没用的废话罢”
听到“没用的废话”韩一鸣忍不住有些生气,但看他就是个泼皮,自己与他生气,又有什么益。细细想了想,道:“你现在就对着宝剑念御剑诀了?”青竹标道:“是呀,难道我不能对着它念么?”韩一鸣忍不住道:“念是没错。可你想过没,这柄宝剑目前是你的么?”青竹标大是意外:“怎么?它不是我的么?师父,可你说那是我的宝剑呀”韩一鸣忍了半晌才道:“那自然是你的宝剑,可你还没让它认你呀。”
青竹标两眼睁得溜圆:“让它认我?它怎么认我?”韩一鸣忍不住道:“你还没拿它到手,它怎么知道你是它的主人?既然不知你是它的主人,它怎么会听你驱策?”青竹标恍然大悟:“师父师父,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拿到它,然后再用御剑术?”韩一鸣道:“你快去拿罢,再折腾一会儿,天都要亮了。”青竹标一溜烟,早转身跑开了。
韩一鸣这里猛然想起自己拿到宝剑的时候,师父将宝剑的名字告诉了自己。那青竹标拿到这柄宝剑,自己也要将宝剑的名字告诉他。不知这柄宝剑的名字是否会在掌门秘书之上,韩一鸣深信灵山百剑都会在掌门秘书之内有所记载。于是自怀中掏出掌门秘书来,翻开书页来,第一页上什么都没有,第二页上也是一片空白。第三页上有了他的名字。韩一鸣细细一看,一行字迹闪现出来:灵山弟四代掌门韩一鸣,使鸣渊、青霜。这一行字,从前没有,尤其是自己的配剑,从来没有在掌门秘书里出现过。于是又细看了一回,这回看完,后面又有一行字出现:弟子青竹标,配剑夜光。
那柄宝剑叫夜光。韩一鸣看了看刺丛中的宝剑,那就是夜光吗?韩一鸣看了看,黑色的宝剑,在日光下也是黑色的,夜光这个名字也很配这宝剑。就是不知青竹标要怎么拿到这柄剑?
远远望去,天光微曙,有了清晨的清新气息,青竹标站在那边,对着刺丛出尽百宝,他绕了几回路,伸了无数次手,始终离宝剑有那么一段距离,触碰不到。有一回,他挨得近了些,韩一鸣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似乎碰到了宝剑,但不知为何,却差了那么一截,就是碰不到。韩一鸣险些要以为这柄宝剑也不属于青竹标,但看他那样执着,便不动声色站在原地。青竹标从腰中拔出一柄柴刀来,韩一鸣一看便知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当时沈若复师兄教他御剑术,他用的就是这柄柴刀。韩一鸣不禁有些默然,对这名弟子,从前着实是太以偏概全了。他能一直带着这柄柴刀,也就足以说明自己对他有些不知不明之处了。
青竹标用那柄柴刀将满地的荆棘斩开一道口,虽说他用柄柴刀相当滑稽,但劈荆棘的手势却十分熟练。自然是他从前也劈过,在入灵山派之前,他自然也要养活自己,砍柴烧火一类的事应也做得十分纯熟。只是韩一鸣见他劈开一个缺口后,那些荆棘又生长起来,韩一鸣看得十分明白,几乎是立刻就生长起来。青竹标的砍劈全无结果,他始终够不到那柄宝剑。韩一鸣不认为那片地是片宝地,以至于会让荆棘在片刻间就生长起来。说不定是那柄宝剑带的灵气,让那些荆棘生长得如此之快。甚而那荆棘丛就是这宝剑自带的一个结界,因此青竹标的柴刀劈不进去。
看到这些,韩一鸣却极想看青竹标怎样将那柄宝剑拿到手。这柄宝剑应该就是青竹标的配剑,只是青竹标要拿到手,却有些费事。只是他的性情也被激发起来,弄不到手,誓不罢休,他挥了一阵柴刀,只劈得一身大汗,天边曙光,却不能触到宝剑。他也不气馁,就站在一边,对着那丛荆棘打主意。
这时那边村里已有了人声,已有人起身,韩一鸣看了看那边,农人起得早,那边村里已经有了人走动,正想要不要叫上青竹标先回去,却见青竹标对着那边看了看,径直向着那边去了。韩一鸣也不走近去问他要做什么,只任他去了。远远看着他找了个农人说了几句话,片刻之后,那农人自他家中拿了两根燃烧着的木柴过来递给他,青竹标拿了那两根木柴回来荆棘丛边,将两枝木柴都架到荆棘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