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与虞卫佑交在灵山之时,已经大打出手过,虞卫佑的灵力,他是知晓的。钱若华这边几人,韩一鸣虽不记得他们的修为如何,但平波既然派这几人来,想必修为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钱若华,韩一鸣记得别人看不到自己,他却能依稀看到。此人的修为一定不差,至于厉害到了哪一步,韩一鸣也无从知晓。二人遭遇也不是一回二回,只不过韩一鸣一遇上平波,全力关注的就是平波,对他门下,倒是少了些留意。再加之韩一鸣也尽力避免与平波门人真的动手,倒不是怕他们,而是深知双拳难敌众手之理。因此,韩一鸣与平波动手的次数不少,但与他的门人动手的次数却是不多。此时方知,将来真要事事留心的。
钱若华身边的同门手中的桃木剑上,都亮起字符来,并且眉心也亮了起来,韩一鸣不知虞卫佑的怨气有多么厉害,但看平波门下都亮起了眉心灯,也知这怨气着实厉害。灵芯小声道:“他们打不过这个妖人。”韩一鸣十分诧异,看了灵芯一眼。灵芯道:“这妖人的怨气太浓,因此他们打不过的。”韩一鸣猛然想起从前司马凌逸曾对他说过,眉心灯最耗修为灵力,这样长久点亮,他们必定吃亏,那他们打不过虞卫佑,就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虞卫佑身上怨气散出,韩一鸣便见那团向着锁灵壶涌去的灵力越发慢了。灵芯道:“师兄,这团灵气之中,也有怨气。”韩一鸣道:“师妹,你看得出那灵气中的怨气是从何而来么?”灵芯道:“我并不懂这个,只不过那团灵气当中,也有极重的怨气。”韩一鸣对着那团灵气细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看钱若华,他面上已凝重起来,之前轻松的神情早已没了,额头上微微见汗,想必他也急着要将灵气都吸入锁灵壶内去,但这灵气却十分不情愿,因此他也是拼上了全力。
忽然眼前一暗,韩一鸣只觉平地起了一大风,本来环绕着虞卫佑飘浮的两柄圆斧都向外扩开,虽在结界之中,韩一鸣也听到了呜呜风声。虞卫佑身上透出来黑气随着圆斧向外扩开,也向着平波门下弥散开来。灵芯忽然道:“师兄,我害怕。”啪的一声轻响,韩一鸣只觉身边有什么压了过来,连忙去看灵芯。灵芯本就白得晶莹的面容越发白了,白得微微发出光来。她眉心微微有了一道黑影,知道她被虞卫佑所伤,连忙道:“师妹,你怎样?”灵芯道:“我还好,有灵悟。只是他的怨气太重,我有些承受不住。”韩一鸣自见灵芯以来,只见她以她与生俱来的灵力举重若轻,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吃亏,连忙道:“那我们收了结界出去?”灵芯道:“不能出去!师兄,我的结界已经破了,现下是灵悟的灵力在支持。我也不敢出去,我受不住他那个怨气。”韩一鸣道:“那你就在结界当中,我去。”灵芯道:“师兄也不能出去,灵悟顶得住,我们就看着,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出去。你现下出去,绝对吃亏。”
她倒是言简意赅,韩一鸣向她手臂上看去,小蛟龙灵悟如一道涂在她臂上的淡淡金粉,微微发出光晕,十分柔和,向虞卫佑看了一眼,他两眼只看着钱若华,虽然并没有看向这边,对这边似还是未曾察觉,微微放下了心,向虞卫佑背上看去。虞卫佑背上的衣裳在他眼中如同无物,那一只只眼睛,看得再分明不过。此时那些眼睛已都十分狞恶,韩一鸣记得那是他同门的眼睛,虞卫佑将他同门的眼睛都背在了背上,不知这可是他灵力来源之一?猛然间,那些眼睛中,有一只眼睛变得血红。虽是暗夜之中没有光芒,又有黑雾,但韩一鸣还是清楚看到那只眼睛的瞳孔由乌黑变作了血红。
这只眼睛一变,旁边的眼睛都开始流出血来,转眼,虞卫佑背上的眼睛,都流出血来。只是那些眼睛并不变红,依旧是黑色,但眼眶内溢出血来,顺着他的背上流淌下来!韩一鸣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虽不胆小,但看到这许多眼睛同时流血,还是说不出来的惊悚。那些鲜血流到他的腰便消失不见了,韩一鸣也说不清到哪儿去了,就是看不到了,再怎么样也看不到,心知不妙,向灵芯看了一眼,灵芯倒还好,依旧看着外面。除了眉间微有黑气,神情面貌也再没什么变化。灵芯十分灵透,道:“师兄,我没事。但他们外面的人,却不妙了。”韩一鸣再向外看去,只见平波门下的桃木剑都纷纷暗了下去。
这倒是个意外,大敌当前,平波门人绝不会束手就擒,不会收了法术,但桃木剑便是暗下去了。灵芯道:“我知晓了,他用的是怨灵,他背上这许多眼睛,都是怨灵。怨气太重,杀气也就重了。并且我听沈师兄说过,很多法术中都会加上灵力,并且在很多门派之中,灵力就是血。他这些血,厉害非常,也含有许多灵力怨气。我是灵体,若只是用寻常法术,他决计伤不了我,但他用的是血,这血我就非常怕,只要中了一点儿,我的灵力就大打折扣了。他的这个怨气虽不是对我而来的,但若是没有灵悟,我就真承受不住了。”韩一鸣恍然大悟,白樱师叔为虞卫佑所伤时,只怕就悄悄中了他的这怨气,只是那时自己疲于奔命,不知晓不觉查罢了。以白樱师叔的修为,怎样不至于那么快便中了虞卫佑的道儿,但若是中了他这怨气,灵力打了折扣,就有些说不成了。只是这也只是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