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阵,又转回城里来,寻了个吃饭地方,要了两个素菜,一碗米饭,坐下来吃饭。正吃着,只见那边有二人急匆匆走过。那二人头顶都微有灵光,韩一鸣见他们都身着青色道袍,知晓是平波门下,他坐在这家饭铺靠内的桌子,穿的也是一身青衣,此时天光已不是那么明亮,外面的人看进来,设若不是眼力极好,一眼还不能看到他。
这里是平波一派所居之地,看见他派内,全然不在意料之外。韩一鸣所坐之处又靠里边,那二人也不会看进来。韩一鸣这里赶着吃完了饭,要了一壶茶来,坐在位上喝茶,要等着天黑下来。便是这时刻之内,已见过十数个平波的都往着万虚观方向去了,看看夕阳落下山去,思量着再过一个时辰便可出动,再叫店家加茶水,那店家却过来道:“这位客官,小店就要打烊了,对不住客官了,明天再来喝茶可好?”
这时还未起更,居然就听见要打烊了,韩一鸣十分意外,看这家饭铺,也不算太小,且有两层,想必平时生意是不错的,怎么这会儿便要打烊了?对那店家道:“怎么你们这么早就打烊么?是不是太早了些?”那店家十分歉意:“是呀!客官是外地来的罢?我们打烊得早,因此上对你家不住了。”韩一鸣也不争执,道:“那我换一家去。”那店家接上一句:“客官今天换哪一家都不行的,都是一更之前便要关张打烊的,我们做生意的,怎会将生意向外推呢?若是平日,客官便是坐到明晨四更,我们也不会说半个字。但今天与众不同,就算对不住客官罢,给客官打个折扣,客官也早些回去歇息罢,不要在外面闲散了。”
韩一鸣听这话十分奇异,便道:“你们这里是什么规矩?或是有什么事?因此今天要早些关张?”那店家道:“不止今天,每月的初二与十六,我们都是提前关张打烊的。所有的铺子都这样,客官若是不信,一会儿就知晓了,我们关门后,街上连人都不会有的。”韩一鸣听到初二与十六,心中一动,对那店家道:“我果真是外地来的,不知你们这里这个规矩,能否说与我听一听,我也好知晓。”店家道:“这也没什么,我们城边有个万虚观,乃是个有求必应之处。今年以来,这观主告知我们,初二、十六煞气太重,与我们犯冲,要我们提早关门、打烊。不止我们,凡是住在这个城里的人,都要在起更前回到家里,才能保得平安。”
果然与平波有关,韩一鸣听在心中,不动声色,只道:“有求必应之处么?我明日也去求一求,看能应到那个地步。”店家道:“也不是全然有求必应,只不过那观主据说是个修行得道的高人,能伏妖除魔,我们这里这些年的平安,可全是靠了他老人家。因此我们对于他老人家的话,还是十分听从的。毕竟平安才是最为重要,客官歇在哪里?也早些回去歇下,不过就一个晚上,到了明天早上便好了,明天晚间来此,我请客官喝茶。”
这店家倒是十分热忱,韩一鸣模糊应了,会了账,起身出来,果然见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街巷两旁的店铺都开始上铺板,要关门了,回到客栈,客栈也将近关门了。他回到屋内,并不点灯,开了窗向外看着,不多时,已见城内一片沉寂,再也没有了灯火。这城里仿佛一下便没了人一般,连人声都寂静下来了。
过得一阵,只听更鼓敲响,已起更了。韩一鸣坐在窗前,不见城内有什么动静,向万虚观所在看去,也是黑沉沉的,不见什么异常。犹豫片刻,将碧水宝剑背在背上,轻轻将窗户推开了些,蹑空而出。城内一片沉寂,想来这城内之人早已习惯了到日子就在起更前歇下,因此不见人影,也没有灯火。
他蹑空出城,已见万虚观在前方山顶,此时万虚观看上去也是黑沉沉的,韩一鸣小心翼翼挨了近去,忽然只见万道华光在前方亮起,万虚观中,流光涌动,万虚观浮在了一个法阵之上。韩一鸣早就收住了脚,只向高处一步步凌空登上去,却不挨近万虚观。站得高了,下方的万虚观已尽收眼底。只见万虚观中也不见人影,但那大殿与殿外却有一个流光溢彩的法阵大放光华。韩一鸣细细看了片刻,已知这法阵就是三年前自己见到的那个法阵了。有一半为长明灯而成,另一半而是大殿前方香炉下那层层叠叠的字符而成。
韩一鸣也不敢轻易挨近了去,停了一停,再细看时,才发现这个法阵实则是四个法阵而成,长明灯为一个法阵,而那些字附,泥金写的,是一个法阵,朱砂写的,另是一个,黑笔写的,又是一个,只是这四个法阵接合得太过巧妙,韩一鸣上一回也不曾看出来这是四个法阵,只以为是一个,也或许是他那时修为与见识有限,不能细辨。但这回却看得再分明不过,的确是四个法阵,只不过这四个法阵层层堆叠得十分巧妙,韩一鸣虽不识得这是什么法阵,有多么厉害,却也是十分谨慎小心,深知不可大意。
再看了一阵,又看出玄妙来了,那个长明灯组成的法阵,竟是明暗不断,轻轻闪动,韩一鸣心中一动,挨得低了些,静心去看,只见那大殿之中竟坐了数十名平波的,他们十数人围住一盏长明灯,不停地向其中添加灯油。韩一鸣还记得从前看过平波的添加灯油,每一盏灯要添加九十九勺,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