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不知是该拿起来,还是不拿,就这样看着。这是何意?果真是要自己的性命么?正想着,心底那个声音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至诚之意么?连个皮囊色相都舍不得。”韩一鸣深知那不是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说话间,有着风响,这声音也从未听过。可真要听了这声音用这短剑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么?自己死不算什么?那么多同门……只听那个声音笑道:“原来还是假的,你要么将性命交与我,要么你便永远在这里待着罢。”
永远在这里待着?韩一鸣不禁激气,放眼四顾,却是一阵彻骨寒凉,自己进是进来了,却不知该如何出去,听这言语,看这情形,极有可能是出不去了。这不知是何方妖孽,但一想自己已入了北门,已在北尊地境之内,便是有妖孽,北尊也不会让它横行才是。弯下腰去,拾起那柄短剑来。入手冰凉,用力握住剑柄,道:“我有至诚之意,只要能救得我灵山同门,要我的性命,我也甘愿。你说了这是皮囊色相,那这皮囊色相便给你。”手中的短剑便自颈间抹过。那短剑极是锋利,韩一鸣只觉颈间一痛,低头看时,颈下鲜血如泉水般直喷出来,但那一痛之后,却听那个声音道:“这是个傻小子。”韩一鸣只觉一阵雪花扑面来,身也无比轻盈,慢慢向方飘起。他忍不住扭头向下一看,下方躺着的也是自己。只是他看不见自己身的血,那雪白的地,依旧是雪白。
韩一鸣慢慢向飘去,忽然眼前一带黑色闪过,那条黑色的大蛇,横在他的前方,冷冷看着他。韩一鸣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不握还好,一握之下,那柄剑越来越小越来越短,竟然自他的手中消失了。黑蛇就这样看着他,一对碧绿的眼珠中,光芒闪烁。韩一鸣一时福至心灵,这是北尊么?这黑蛇却必定是异物。
在此间出现的异物,就算不是北尊,也会与北尊有些关联。才想到这里,眼前多了一只乌龟。这不该叫做乌龟,体形巨大,虽说有乌龟的形状,背甲头足一应俱全,但全身雪白,如玉石雕就一般,只背甲有着淡淡纹理。一双眼珠,也是白色的,看着你,似是盲了,韩一鸣却有些说不出的惧怕,猛然想起沈若复曾说过北尊玄武乃是龟与蛇,一时心定下来。
那条黑蛇此时身形不再是之前那样巨大,只是细长的一条,缠在龟甲,但龟与蛇一同看着他。韩一鸣定了定神,道:“北尊。恕弟子无知冒犯。弟子实在……”只听白龟道:“北尊?北尊为何物?我不认得什么北尊。不过我认得你是灵空的后辈弟子,倒也脾气倔犟,引了你走路你不走,倒要自己选条不得已的路。”这的确是白龟说话,黑蛇出声,微带嘶风,先前他心里听到的就是黑蛇出声,所以有着微微的嘶风声。听白龟的声音倒是十分悦耳,有沁入心脾之感。但听白龟说到“引路”,知晓黑蛇是前去引路的,不禁心中多了个疑问,对白龟道:“北尊,弟子愚鲁,请问三条路中,如我选了右边那条路,会到哪里去?”
白龟道:“也是我这里。三条路皆是通向我这里。”韩一鸣大是意外,他以为会通向别方,却不料也是透到这里。那一条路即可,何必有三条路呢?”白龟道:“只不过你选了左边的路。”韩一鸣道:“北尊,都是通到这里,选哪一条路,还有不同么?”白龟道:“那自然是有的。如你跟着引路前来,那你会抛开许多世俗,或许途中成就了仙缘也说不定。”仙缘?那真是韩一鸣想都没有想过的。也知这所谓仙缘,或许是许多修道之士一辈子难遇难求之事,但于他,真没所谓。白龟道:“不过,你不随着引路前来,也不在我意料之外。那是避世之举,你的一切凡尘俗事便都会抛下了。你心中挂念的同门及你所经历之过往,都会付之东流。你不是一个避世之人,你绝不肯舍弃他们。”韩一鸣大是意外,白龟短短几句话,居然将他心思说得如此明白,着实令他无比钦佩。越发认定这就是北尊。索性问道:“北尊,那弟子自左路过来,也有说法么?”
那白龟道:“这自然也有的,向来来往我这里的人,都要过这三条路,只有一个人例外。便是灵空。灵空是没有走过琼林的。他是直接前来见我的。于世人而言,眼下还没人有这样的修为。跟随引路而来的,几乎是没有的,要么就是犹豫不绝,要么就是落荒而逃。你为何要选左边这条路呢?”韩一鸣老实答道:“弟子认为左边这条路近些。因此就选了这条路。”白龟道:“是,此路乃是条路中最近的一条。只是到了最后关头,你以肉身,还是不能见到我。你须得放弃你的肉身,才能以灵光相见。”韩一鸣道:“我死了么?”白龟道:“没死,也死了。死的对你而言无关紧要,你的灵光显现。不过,你尽管放心,待你回去之时,你的肉身也会跟了回去,但,那只是个躯壳了。只不过你还是会失去些年月,以你的资质,少说也要失去二百年。”韩一鸣大吃一惊,自己有这样长寿么?白龟看透了他的惊异:“你能活五百年以的,以你目前的修为,寿数已在五百年以。修道之人没有生死有命之说,生死全来自自己的修为与遭遇。如若将来,你修为再次精进,那活到千年之,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一鸣道:“是,多谢北尊慧言指点。”白龟道:“不过,你也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