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道长对着凌风云看了片刻伸出爪子一般的手来将凌风云的两只小手都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回微微摇了摇头。曹天佑道:“怎么还是不好么?”天玄道长笑了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檀越太过操心了我看不出什么来啦。人老了眼神不济了。”曹天佑还要请他再看一看他只是笑着摇手:“哪有事事都能避免的何况是我看不出来的。我若看出来了自当助你可我看不出来如何助你呢?哪有事事顺心遂意的?”曹天佑本来喝得不少听了这话也点头道:“是道长说的是。”
韩一鸣却有些意外这话仿佛话里有话若是不是他经历了司马凌逸定然听不出其中的含义来。看了天玄道人一眼只见他抄起一双筷子也不问是谁的挟了一块肉送入口中又拿来一个酒杯斟了杯酒喝了一口。曹天佑不过坐得片刻便有人来将他拉了去了他将凌风云递与奶母道:“送入屋里去罢。”奶母抱着凌风云起身去了。只剩天玄道人与韩一鸣坐在这张桌边。
天玄道人细细品了几味菜喝了几盅酒韩一鸣看看另两桌已有人喝得醉醺醺的已能告退了正想起身忽然听天玄道人道:“这位檀越你要在这里住到几时?”韩一鸣愣了一愣这天玄道人明明就是与自己说话却是低着头两眼只看着筷尖上夹着的菜停了一停韩一鸣道:“嗯今日告辞想必是不妥的我明日便会离去。”天玄道人将筷子夹的菜送入口中嚼了片刻才道:“若我是你我今日便告辞了。”
韩一鸣不意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对着他看了片刻道:“今日便告辞么?”天玄道人道:“我非是不信你与我是同道中人只不过咱们修的道大相径庭不过咱们总是同道中人。看在同道的情份上我赠你的良言便是早走早了。”韩一鸣越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天玄道人。天玄道人道:“我倒是羡慕你还能走得了要是我也能走我吃过这顿饭便会离去。只不过凡事都是躲不过去的我何苦去躲呢?”韩一鸣越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了看他也不似一个信口开河混饭吃的道人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没头没脑让人想不明白。
二人都不言语了再过片刻天玄道人道:“我看门外还有人守着是守的你吧小道友。”韩一鸣道:“是又如何?我此时走了岂不让他们遭灾?”天玄道人笑道:“唉你还没有开天眼哪看不到将来。可我已看到了不瞒你说我吃这顿饭就是我最后一餐了。吃了这餐饭我就要上路了所谓断头食是也。”后几个字惊了韩一鸣一惊看着他片刻之后才道:“道长可不要乱讲。”天玄道人笑道:“性命乃是大事哪敢乱讲。小道友我与你说的是你此时离了这里还可以免除许多事情但你若真要在这里你也会牵涉进去的。”
韩一鸣道:“我并不怕自己被牵涉进去!他们若是要来为难这里众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天玄道人摇了摇头:“我说我的你说你的。咱们说的可不是一回事。”韩一鸣道:“那就请道长说个清楚明白若是需我出力我便出力。”天玄道人又摇了摇头道:“此事乃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说出能吃完这餐饭。我若说出来只须说一个字立时便会为雷劈而毙。我还是守口如瓶的好。”他绕来绕去便是不说。他话说到了这一步韩一鸣哪里还会再追问但他颇为不信哪里有这样的人把自己弄得颇有些玄机似的。但他好歹也是曹天佑请来的贵客自己不必出言不恭何况不过一顿饭的时间相识何必弄得大家不快。
二人都不言语了天玄道长吃喝了一阵对韩一鸣道:“你必定当我是胡言乱语了唉可惜真话不能说良言指点也无人听从。那可是你自找的了。”韩一鸣不过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这餐饭自中午一直吃到黄昏桌上的酒菜换了又换都十分可口实则到了后来已无人去碰那些酒菜都不过借了这时机攀谈罢了。韩一鸣哪里陪得住看看没人吃饭了早就走开了回屋内去歇了一阵。也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他一到屋中就觉得困乏倒在床上睡了一觉直到太阳西下才起身来。再过得一阵平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贵客可歇好了我家主人请贵客去吃晚饭。”韩一鸣出得院来只见三张八仙桌依旧放在原地酒菜依旧换个不住但除却天玄道人已无人在吃喝了。韩一鸣道:“中午吃得那样饱这时我还吃不下。”平喜笑道:“贵客就去坐一坐也好。我主人他们可是一直自中午吃喝过来的。这餐饭还未吃完呢!”
这可真是名附其实的酒宴了韩一鸣惯这样的吃喝与闲谈想要退回身去才有了这个想法便见玄天道人对着他招手。他颇不想过去这个干枯道人说着胡话真令人有些厌烦。平喜却道:“天玄道长请您过去呢!”韩一鸣只道:“这位天玄道长果真很是厉害么?”平喜道:“当初小少爷不是因他指点只怕还要迟好些年才会来到呢。”韩一鸣看了看他想是他不敢说曹天佑命中无子因此说的是迟来。他犹豫了片刻平喜道:“天玄道长很利害的不如请他也替您看一看。”韩一鸣道:“看?看什么?”
平喜道:“天玄道长开过天眼能看到您的过去未来。”韩一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平喜道:“我从前也不信的但天玄道长一见我便将我家在何方座哪方向哪方门前有什么说得一清二楚。并且猜中了我的姓氏。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了。寻常人哪里看得到?”韩一鸣想要说:“江湖术士。”却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