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已知刘晨星说的是灵山与平波道人的从前往事只不过不便细说罢了。谢子敏道:“刘师兄我与那杜师弟从前并未见过不过也或许曾经见过但我却是全然不记得了。不是么我如今连何时离开灵山都不记得了便是我们有过匆匆一面我也不会记得。我与他在此次相见之前想必也不曾说过什么话。但他忽然说出这话来我却并不意外。想必他醉心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当日也是如此在灵山之上颇为钻研了好些时日。也走了许多弯路做过许多无用功。我甚而想去寻找那本旷世奇书《青囊书》来解我无法解开的疑惑。那时若能有人给我出言指点开拓我的所想那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的。可惜那时便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因此他看见我的技法能够给他提示让他省却多少可省之力前来与我一同行走世间我是十分欢喜的。这算是志同道合了罢!我与诸位师兄弟不同这些年来都只精进技艺修为几乎已经快要耗光了我倒不在乎自身。活了这几百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惟有这些技法从此要随我一起寂灭却是再可惜不过的事了。我在世间也曾挑选过想找一两个人来传承此技。但……”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别人总视我为妖邪。即便是我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不会传承此法说到底还真是不了解这门技艺。如今有人愿意在我身边汲取我这些年的心得妙法我有何可以保留的呢?我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子敏这番话说出来顿时令在场四人都沉默不语。韩一鸣甚是赞同这位师兄便不说其他只要想到他那手神妙之技会在随他的寂灭而寂灭心中便说不出的难过。刘晨星默然一阵才缓缓地道:“师弟说的是师弟所想也大大跳出了门派框宥。若是如此我便不必再行劝说了这世间能如师弟这样想的人不多想来那杜师弟也是与师弟一般无二的。我看他也是认定了自身所想才会对这许多人说出来。这话说出来对他的师门来说便是叛离从此为师兄弟们所不齿。他要做此打算着实不简单。若不涉及门派也不涉及过往我很是支持。这样好了我也去劝劝钱师弟毕竟能有这样打算他的看法也不是常人能及师弟的歧黄妙技若是有人能够传承乃是好事。不过师弟我还要再问你一句若然将来他有所成并将这些所有都认为是他个人所出你心中可会有些不快?”
谢子敏淡然一笑:“师兄何人所出很要紧么?自古以来的神医妙手可还留存在世?他们的神技却救了多少人?但救得了别人自身是不能长命不绝的!我认为人命关天能救得人活才是最为要紧的。我也明说为何我觉他不错歧黄之术乃是救人之术却也是害人之术。要害人不须似其他人那般去大费周张只须手指一动便害人于人无形。因此救人害人全于一念之间。我看他没有害人之心按理说方师弟中了剧毒无法医治他若不是真存了救他之心全然可以不必插手只管看着他毒而死便可。他却将这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若是方师弟运气不佳运道不好一命呜呼了这个黑锅他岂不是背定了!救人救好了或许别人不记得你但救人不成反致将人害死了这个黑锅可是要背一世的。他都将这本已无望之事揽在了自已身上他就是那可取之人。至于门派或是什么别的可不是我择人的看法。即便如师兄所说将来他说此乃他一人所成只要他还用此道治病救人便是好的。歧黄之道的根本不就是如此么?师兄放心那些虚名我并不放在心中!”
一时间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刘晨星是颇有感触沈若复则是对这师兄再次刮目相看。韩一鸣越崇敬这位师兄了能够跳出门派忘却成果确实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这位师兄说是研医成癖是一点都不假了与丁师兄十分相似却又全然不同。从前只以为丁师兄那样的人少见这时才知对一件事情痴迷至此这样的人并不少见。只是自己不曾见到罢了!
过得片刻刘晨星道:“师弟你若定了这想法就依你的想法而为罢。毕竟这世间能与你志同道合的同道不多。想必那杜师弟此时也会面对他诸多师兄弟的责难诘问于他来说想要跟你精进所学先就要让他的同门都认可此事。此事我来问过你了对你的所想也再明白不过了若是将来有人用此事前来刁难我倒还可以公正地站出来说出师弟的本意!不至于陷师弟于不义!”谢子敏道:“多谢师兄相助!”
那方师兄自皮了起来便好了许多。韩一鸣再次见他乃是陪同谢师兄同去探脉。他依旧不能下床却已能坐起身来谢子敏细细看过他的脉象再将他的伤处看了看点头道:“好了许多了。”说着伸手在那条长长的血痂上按了按。此时方师兄的腿还有些肿胀上面布满青紫乌黑但已不似从前那般肿得吓人了。那不能缝在一起的两皮肉之中结了一条血痂既长又宽顺他的腿自上而下看上去狰狞可怖。谢子敏按了一按道:“嗯师弟你的皮肉现今按上去不再那样僵硬了想必已长合在一起了再过些时候你便可按我上回所说行动了只不过起始须你的师兄弟们相助你也不要太过急于求成这回伤得太过我又不会炼制仙药施那些神妙无比的仙法让你即刻便恢复如初只能让你慢慢复原。这样的伤若无时日怎能好起来?”那方师兄一一点头末了道:“多谢师兄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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