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方顿了一顿道:“紫依被紫裳烧成了焦碳再不能复原。这是灵山建成之后直至如今的唯一一起同门相残师父异常震怒便将紫裳逐出了灵山。将紫依剩余不多的灵气聚拢起来后来封在一块紫晶之中炼成了紫霓宝剑。紫裳虽被逐出灵山但心中总是不甘师父下山云游去后她无数次上山来讨要紫霓宝剑我都没有给她。虽说她已不能再算是灵山弟子但她心中想的还是有朝一日能回灵山来。我没有给她紫霓宝剑而是将她的莲芯还给她连紫依的灵根一同给她乃是因我还视她为同门也希望能让她真正悔悟修为进展。”
韩一鸣听得入神不禁点了点头难怪紫裳看似恨极了灵山实则是她心心念念都是灵山。但同门相残实在是令人不齿想来紫裳要再归灵山是难上加难了。忽然听秦无方道:“一鸣你可知我为何要说这许多与你听?”韩一鸣一愣大师伯难道不是向自己解释师门的前尘往事么?还是另有他意?
他久久不说话秦无方道:“一鸣你心中这些时候的所想我俱已知了。我说这些往事给你只是想你明白无论何时都不能同门相残!”韩一鸣立时明白过来大师伯说的是灵山掌门传位之事。自己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大师伯都已知了么?韩一鸣只觉难当的羞愧只恨这地上没有一条地缝让自己一头钻进去也好过这时难当的羞愧。
秦无方道:“一鸣你不必羞愧此事若不是别人说得有模有样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你本来是个心地清静的孩子心乱固然是因自己心神不定但更多则是因别人说起。你要学会置他人之言于耳外全然不为所动还需要时日但我的掌门传位却是不能再等了。现下我心中已有太多疑惑须得要看得清楚明白才行了不能久等。若是灵山的掌门传给你的师兄你心中会支持么?”
韩一鸣怔怔望着大师伯听大师伯话中之意灵山掌门是要传给自己的师兄了。是大师兄么?忽然心中一松坦然地道:“大师伯弟子的确心思浮动过这让弟子十分惭愧。但弟子绝无觊觎灵山掌门的意图只是心中乱了一阵。不论大师伯将灵山传与哪一位师兄弟子都无异议。弟子本无能担任灵山掌门之职绝不会因了掌门之职与师兄们同门相残的。其实灵山的任何一位师兄都比弟子更能担当灵山掌门的。弟子绝无虚言请大师伯鉴察。”
他辞不达意说了一阵但见秦无方脸上透出微微笑意似是十分赞赏不觉也松了口气。秦无方道:“一鸣你果然就没有遗憾么?”韩一鸣微微一笑叹了口气:“大师伯我是有些遗憾可是更多的乃是松快。我为此担心了多日了日夜不得安歇。大师伯这样一说我虽有点失落但从此之后我不必再寝食不安了。我哪里担当得起这付重担?现下这重担卸下来了我心中松快了好多。”
秦无方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一鸣你来今日你从秘书的第四页往下翻。前三页咱们都已看过了今日便自第四页看起罢。”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前坐下。韩一鸣走到书案边那本秘书已放在案上韩一鸣伸手将秘书揭开一页页揭下去揭到第四页收住了手站在一边。秦无方并不即刻便向书上看去而是沉思了片刻对韩一鸣道:“你坐下歇息一会儿。”这才向书上看去。
他对着秘书一看便如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了。只有时不时眼神在白纸之上缓缓移动但大多还是两眼对着白纸眼光定在一处似乎已看透了白纸之后的秘密。韩一鸣坐了片刻也向着那白纸上看去。这页白纸也是微微泛黄韩一鸣翻动这本秘书之时已觉白纸脆因而极为小心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将白纸撕破。
书案的另一边就是窗户窗外竹影婆娑满眼皆是清凉之意而透过竹林射入来的阳光又是极为明亮却并不喧嚣。韩一鸣对着那披洒了竹影的秘书看了片刻忽然见那白纸之上一个涟漪漾了开来白纸上竟然看得出圈圈波纹。韩一鸣大是意外这本秘书果然异乎寻常白纸之上看得出水波的样子来。正在想间忽然“泼啦”一声一个影子自水中直蹿出来。韩一鸣眼神也算犀利了竟没有看分明那是什么!那东西蹿得异常之快从涟漪之中蹿出来后便没了踪影。韩一鸣四下里看了看秘书之外就是书案。书案是竹案干干净净连一个水滴都不曾溅上。韩一鸣若是没有听到那声水声也不会如此在意。但那声水声让人觉得无比实在确实有什么自水中蹿了出来只是不知蹿到哪里去了。看了看书案上并无异常不明所以又低下头向地上看去。
地面上也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韩一鸣明知那不过是秘书之内显现出来的事物不见得真有那样的东西。可那东西却令他总是想去看个究竟瞧个分明。遍寻了一回不见异常只得将此事暂放一边又盯着那本秘书细看。只是这回任他看到两眼酸花都不曾看到任何异样反倒看得自己疲累不堪昏昏思睡。
忽然秦无方动了一动韩一鸣即刻醒来也不知自己先前是否真的睡着了似乎神智都已沉睡只有自己的躯壳还站在大师伯身边。秦无方道:“一鸣你再翻一页。”韩一鸣定了定神伸出手来将这一页翻过去秦无方却不即刻便去细看只是望着一个地方出神。韩一鸣见大师伯不看秘书知他老人家自有想法看与不看都有因由。不过他却因了先前那个意外好奇起来盯着秘书看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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