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都不言语。韩一鸣不禁在心中感激无相宝镜,忍不住想伸手轻轻摸一摸已躺在怀内的无相宝镜,手方一动,便见平波道人阴沉的目光对着自己射来,他毫不畏惧,迎着平波道人的目光,却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众人都十分疲惫,却不是因昨晚没得好生歇息。而是诘利摩诃与无相宝镜抗衡时,那巨大的灵力相撞,众人都不得不用自身修为抵御。两股巨大的灵力相撞,场中众人都头晕眼花,如置身无尽深渊之中,过后不免疲累不堪,坐了一阵都各自睡去。
韩一鸣本有些担心,诘利摩诃不是善类,不见得便会就此罢休,不敢入睡,强自支撑着。可身周众人都睡得酣畅淋漓,他强撑着坐了一阵,眼皮也渐渐无比沉重,耷拉下来。昏暗之中那个浓艳女子盛装而来,披红着绿,妩媚妖娆,每走一步,都风情万种,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轻细悦耳的铃声。忽然一团火焰自地下升起,将她裹在其中!
韩一鸣大惊,她的薄衫遇火就着,想要冲上去将她自火堆之中拉出来,却是跑不动。四周闪耀的全是冷漠的眼睛,面目模糊的人影,却有一双双狼一般明亮的眼睛。冷漠而又凶狠地盯着那个在火堆之中依然美丽的女人,她在火焰之中翻滚,却一声不出,韩一鸣几次三番,想伸出手去助她一臂,却总是抬不起手臂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烈焰舔噬她,在原地全身抖。
忽然她自火焰之中一跃而起,已是诘利摩诃的男女合体!只是不再是他曾看见过的合体。诘利摩诃整个人,自眉心开始向下,一分为二。左半边是那苦修男子,肌肤灰青,面目清瘦,高鼻深目,嘴唇乌青,唇角下撇,手中持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剑,剑身不过一尺长短,剑刃却极窄,弯曲如波浪。右半边的女子却是盛装浓抹,风情依旧,明艳如昔,五指如兰,姿态极尽优美!一左一右,相映相辅,却是格外的让人觉得惊心!
韩一鸣一见诘利摩诃的合体,心中就禁不住一阵难过。这两个人这样合成了一体,永不分离,可是却让他十分难过。忽然诘利摩诃大步向他走来,男边眼中寒冷如冰,女子眼中却是媚惑如水,两相极大的反差,却是奇特的让人心酸。韩一鸣看着诘利摩诃,忍不住心中伤感。却见诘利摩诃几步走到自己面前,挥起那把剑,向自己刺来!韩一鸣大惊,俗要招出鸣渊宝剑来,手指才一动,胸口就是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只手已胸口!
那只手在自己胸口搅动,韩一鸣只觉胸口奇烫无比,那只手如一团火,烧灼得他口干舌燥。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幽幽蓝光,那柄弯曲的剑,劈开面前重重影象,已对准他的眼睛刺来!韩一鸣大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只见眼前阳光明媚,轻风徐徐,依旧是白天。这才明白适才乃是一场噩梦!或许是诘利摩诃的故事太让人震憾,梦里又梦到了他!
四周众人乃在歇息,韩一鸣定了定神,他已是浑身冷汗,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抬起手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猛然觉得胸口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按了按胸前。不按还好,一按之下,只觉如按到了烧红的铁块一般,烫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缩回手来,指尖上已烫出一个泡来。左右望了一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小水坑,还积着些尚未干掉的雨水,正想奔过去,将手在水中浸一浸,忽然见树林中似有一片黑影涌动过来。
收住脚步,对着那块黑影看去。这一看,大吃一惊,那不是一块移动的黑影,而是一片越来越大的阴影,正向着这边涌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召出鸣渊宝剑来,飞上空中向前望去。竟见极目所及,都是一片灰黑,所有的树木全都干焦枯死,没有了树叶,只有如焦炭一般的树桩矗立地上。自己头顶依旧是晴空万里,而前面远方的天空随着地上的阴影扩展,也变成一片灰黑,吞噬着头顶的蓝天。地面上早已没了生机,土地如被火烧过一般,荒芜、干枯,冒着焦烟,已没有了生的迹象。连一个活着的小兽,一只活着的禽鸟都不再看得见!
韩一鸣被这可怕的景象怔呆,愣了一阵,猛然见那黑影的边缘如潮水般向这边漫延过来。一望无际的黑色已将前方这片森林都覆盖住了,并且渐渐向四周扩散开去。韩一鸣回头望了一望,身后的森林还是一片青翠,林鸟轻啼,依旧是一派繁荣景象。忽然见那黑色边缘已接近了适才歇息的地方,大叫:“师伯,诘利摩诃!”
他叫声甚是响亮,地上众人虽是劳累昏睡,却因身在险境,都竖直了耳朵,一听他喊叫。都惊醒过来,也都是颇为了得之人,一醒过来,立刻便御剑飞入空中。黄静玄与赵浩洋乃是手持长剑跃入空中,转眼便出现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向那漆黑看去。
只见那黑影漆黑如墨,向着这边而来,所到之处,树木干枯,花草无踪,连林中的鸟兽都一一由活物变为青烟,变成干尸。瞬息之间,原本生机盎然的密林,已是死地!黄静玄与赵浩洋一眼,赵浩洋道:“好厉害的诘利摩诃!”黄静玄道:“他所到之地,皆为死地,咱们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快,先离开这里。他吸干这地方的活气,为的就是与咱们为敌,如此声势浩大,大动干戈,他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平波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