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堂内寂然无声,韩一鸣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看来鸣渊宝剑挑了自己,给众位师尊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因而他们说话也不让自己听见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又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听见堂中黄静玄道:“一鸣这个孩子,十分怪异。适才他进来之时,我伸手一拿,竟不能将鸣渊拿来。难道,他果真是注定与咱们师门有不结之缘么?”程蔚芋道:“鸣渊宝剑为灵山百剑之,虽说咱们没有占为己有的念头,但当初我挑选兵刃时,的确是拿过这柄剑的。拿在手中,似有千钧之重,不能驱策。他能拿起来,还能驱策,就是他的缘分了。”卢月清道:“我看他挑选之时,确是鸣渊选中了他。他伸出手去,鸣渊自百剑之中脱颖而出,跳进他的手中。我看他并不识得这柄剑,对他说了鸣渊二字,他面上神色也没有变化。还对我道,此剑乃是祖师配剑,不敢持用,要另行挑选。确实十分恭敬,并没有窃喜之色。”
韩一鸣听得背上冒出冷汗,原来鸣渊宝剑在众位师尊眼中是这般重要。又听得秦无方道:“我又细细看过一回,一鸣这孩子,心地确实再干净不过,与丁五一般纯朴。既然有缘,便让他用罢。鸣渊宝剑也是几百年不曾动过了。只是,只是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孩子有着我看不透的地方?”停了一停,又道:“便这样罢,月清,咱们好好教导他一段时日,或许过段时候就会看得透了。祖师云游天下,难说突然间回来也说不定。当日他老人家还说,众弟子中无人能驱策鸣渊宝剑,甚是遗憾。如今一鸣能用,他老人家若能得知,定然欣慰之极。”
韩一鸣自知大师伯看不透的,便是关于那青衣少年的一切。便是到如今了,韩一鸣也不能在心中叫他作“魔星”。看来他确实法力高强。他一个“没”字,连几百年修行的大师伯都参详不透,可见他何等厉害。只是他最终是死在了自己前面,自己虽是尽力想救他,但他还是死了。
忽然见卢月清自翠薇堂内走出,来到面前,道:“走罢,咱们回去罢。”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嘱咐他:“这柄鸣渊宝剑,你好好用着罢。好在你心地纯善,也不争强好胜。鸣渊宝剑已近乎神兵利器,若是让争强好胜的弟子拿了,那可是无穷后患。”忽然又笑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小心,说实话,灵山之上,除你之外,还无人能驱策得了这柄剑。看来白樱给你的那一点缘分,实在不能算浅。”
卢月清走到静心院外,便自行飞上天空去了。韩一鸣捧着鸣渊宝剑回到屋中,此时正值众人修行之际,静心院内除他之外便无别人。他将鸣渊宝剑放在桌上,将紫桃木剑的两段残片从怀中拿出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忽然想起卢月清说过“只能过后想法子修复”,看这模样,不知能不能修复,亦不知何时能修复。叹了口气将两段残片都塞在枕下,用枕头遮住。
信步出来,向山后走去。路过丁五的厨房,远远便见丁五蹲门前在地上,用一把小铁铲挖一个小坑,不知道他又要种什么异样难得的菜蔬。韩一鸣今日颇有些沮丧,正想悄悄走开,丁五已抬起头来看见,远远地道:“师弟,你是要去看小乖吗?”韩一鸣道:五道:“你等一等。”站起身来入进屋中,不多时,提了一个篮子出来,递与他道:“今日我还不曾去喂小乖,你替我去罢。”他两手沾满泥土,衣衫上也有些灰土,他将双手在衣衫上蹭了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今日忙了些,还不曾去看它。对了,你拜在哪位师尊门下了?”韩一鸣接过篮子:“师兄,我拜在了第三位师尊门下。”丁五笑道:“恭喜师弟了,三师叔的修为是非常高的。这下你真是我的师弟了。”韩一鸣略与他寒喧了几句,提着竹篮,向幻镜湖而去。
来到宝镜湖边,湖水是淡淡的黄色。一只巨大眼珠在湖面上现出来,韩一鸣道:“小乖,我来看你了。”小乖自湖中现出身来,道:“今天有很多人上山来。”韩一鸣不知怎么,对着小乖,反倒有说不出来的亲切感,道:“是呀,小乖,我今天拜了师傅了。”
乖突然道:“你拿了什么来?”半个身子都露出水面,对着篮子,两个大大的黑眼珠都挤向前来。韩一鸣解开篮子里的荷叶包,把肉块抛给它。它欢天喜地,大口吸入肚中。韩一鸣叹了口气,看着它无忧无虑的样子,真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看着小乖,突然想到不久前,自己也是如此的无忧无虑,瞬间就热泪盈眶。
他在湖边一直待到下午,太阳斜向西方,才起身回来。回到静心院,已是晚饭时分。诸位师兄都已回来,有的在院内与同门交换一日修行所得,有的独自在角落里思索。韩一鸣穿过院子,径直来到他与顾清泉同住的屋内。屋内早已有了几点飘浮的烛光,走进屋内,却见那些烛光都围在桌边,顾清泉正坐在桌前,对着放在桌上的鸣渊宝剑细看。见他进来,道:“师弟,你这柄剑很是奇异呀。是今日挑中的兵刃么?”韩一鸣道:然听见门外有人笑道:“顾师弟,你对着这柄剑垂涎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看够吗?”话音一落,杜青峰走了进来。
他笑道:“你又对人家的宝贝眼热了吧?小心看进眼中拔不出来。”顾清泉面上一红,道:“韩师弟,我生性好武,也喜好兵器。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