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伸手在他的眉尖一引,一缕白光自他眉头溢出。这缕白光一溢出来,童子整个人就变得透明了,他道:“掌门,这是我最后的灵力了,期望我的灵力能护佑掌门。”他手一动,那缕白光卷了起来,卷成四颗小球,他将其中两颗交与韩一鸣,另两颗直接按在韩一鸣眉头,道:“我给与掌门的是怒火与武力,我给与灵骨的是恐惧与狂暴。”说罢,渐渐透明,消失不见。韩一鸣提起鸣渊宝剑来,只见剑身已有一道灵光,自剑格流向剑尖,又自剑尖游回剑格。忽然身后传来声响,回头一看,灵骨正走近来。灵骨走得看似不快,实则极快,转眼已走到了韩一鸣面前,它似是踏空而来,直接就站在了大石之上。
灵骨手中的碧水宝剑森森凉意直透过来,万里之外,灵骨又跟在了自己身边,韩一鸣道:“师父。”伸出手来,将童子给他的两个小小圆球迎向灵骨,他手伸出去,两个小小圆球已不见了。灵骨两个眼眶中亮起两点血红,如同有了一对诡异的眼珠。随着两点血红亮起,灵骨胸骨之中亮起一点碧光,转眼灵骨全身都泛起碧光,只有灵骨的左手手骨上,有着一道蓝龙筋的缠绕。碧水宝剑亮了起来,亮得比鸣渊宝剑还要耀眼。
韩一鸣转回头来,童子已不见了,灵骨就站在一片碧焰之中,碧焰自灵骨终身腾起,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远远的天边有了无数点亮光,韩一鸣静静站着,手却将鸣渊宝剑剑柄捏得越来越紧。不多时,那无数光亮已划到面前,为首的道人身形瘦削、黑衣木剑,正是平波!平波身后跟着的除了他的弟子,还有数十名让人不知名姓的同道中人,一时之间,韩一鸣也认不出是否认识,但他们既然跟着平波同来,即便没上过灵山,也是与灵山为敌的。
平波道人两眼全是怨毒,将韩一鸣上下打量了一眼,冷笑道:“你小子倒真活过来了!”韩一鸣一听他的声音,便怒气上冲,禁不住有些微微战栗,但神色也是一丝不变,道:“多承道长记挂,托道长的福,我还没死,好好活着!”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尖酸,但这话说出来,心里是说不出的舒服,看着平波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那压在心头许久的恶气就平了不少,心里松快了许多。
平波道人还未出声,身后的宋出群已骂出声来:“小畜牲!你居然敢这么跟我师父说话!看我活活劈了你!活腻了不是?!”韩一鸣也不出声,对宋出群,他早已看透了,修为也就只能到此了,或说是一直没什么进境,就眼目前而言,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他绝对不值得自己动手!只听宋出群又道:“师父,让我们上!”韩一鸣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眼睛将宋出群上下打量了一眼,转而又看着平波。
宋出群被他这一眼激得暴跳起来,他本就是个暴躁易怒的,韩一鸣这一眼满是不屑与讽刺,刺得他浑身是火,把桃木剑对着韩一鸣一指:“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韩一鸣哪里理他,宋出群正要扑上来,旁边的钱若华伸手将他一拉:“师弟,师父都没说话,你出什么声?”韩一鸣与平波都不言语,平波两眼狠狠瞪着韩一鸣,韩一鸣不闪不避,也牢牢盯着平波。
平波牙关紧咬,一双眼睛盯着韩一鸣,手中的木剑也捏得紧紧的。钱若华咳了一声道:“师父,韩掌门年轻,有些事,让弟子与他先说上一说,可好?”平波打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钱若华走上前来道:“韩师弟,我向来不愿得罪于你。今日我有几句话与你说一说,请师弟听一听。”韩一鸣看了他一眼,并不出声,转而看向他身后。在他的身后,韩一鸣看到了汪靖波!想起罗姑的话来,忍不住细细盯着他看。
钱若华笑道:“韩师弟,我叫你一声韩师弟,你不恼我罢?”韩一鸣冷笑:“不敢高攀,你有事快说。”钱若华道:“一向来,我都不与师弟为敌!这个师弟认不认,我都是这样做了。咱们好好说两句,想来这其中有许多误会,解开来了,也就好了。”韩一鸣冷笑:“有什么误会?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抓了罗姑,也是误会罢!那这个误会,可是太大了!”钱若华道:“师弟,你听我说,那女子是个妖异。她若与你有什么瓜葛,师弟可不要误入歧途了。听我一句,回头还来得及!”韩一鸣道:“回头?自你抢了我师伯的劈风宝剑那日,我们之间已誓不两立!”转而对着平波道:“不必叫你的弟子出来打头阵了,来罢!你带了这许多人来,何必费口舌呢?咱们手上见个真章!”
平波脸上怒色一动,却又忍住了,瞥了钱若华一眼。钱若华道:“师弟,你既不愿与我多说,那我只有一句话。师弟把那个童妖交出来罢!”韩一鸣虽不知什么是“童妖”,但也知他说的就是那童子,冷笑道:“童妖?何为童妖?我不知晓!”钱若华道:“师弟,那童妖十分凶残,他若是得手,一定会让这世间日月无光。你交出他来,也是为民除害了。交出他来,咱们就既往不咎了。过后该给你赔礼咱们来赔礼。但这个童妖,你要是袒护了他,过后你会后悔无及的。师弟,你可要三思呀!”韩一鸣冷笑:“日月无光?你们万虚观横行天下,就日月有光了么?你说是妖便是妖么?少废话,要打便上来!别缩手缩脚躲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