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傅子歌却早早地起了身。重复起了日复一日的工作。洗漱完毕。惊鸿覆身。菱花镜前坐。丹青妙笔搁。
一勾一画之间。细细柳叶眉变成了略带英气的凛冽剑眉。白皙的面容在各种妆品的粉饰下。更是添了一股男子气概。
再加上那一双凛冽的琉璃眸。更是让人不敢轻视。
雕琢完毕。傅子歌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虽然阴柔。却沒有半分女气。
做好了这一切。才从妆奁中拿出这几日里一直带着的鹿皮面具。轻轻地覆在面上。遮住了精心描摹的妆容。不知为何。
穿上独属于自己的银白色麒麟袍。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唤來品儿。品儿见她早已自行穿好了衣物。有些黯然。却马上便恢复了过來。
端着早膳行了过來。浅笑嫣然:“太子殿下真是勤奋。这么早便起來。莫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傅子歌见她并沒有多余的反应。不由得在心中对品儿这个小侍女印象更好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在阑宫之时。那个名为“巧儿”的宫女对自己的百般照顾。让自己对这个同样是好心的品儿。也萌发了一种心喜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对她和颜悦色。对她微笑。
“品儿。你帮月儿和修儿洗漱一下。今日要去替华安王爷送别。”品儿沒有迟疑。听完傅子歌的吩咐。便马上开始着手去做了。傅子歌只是坐在一旁的圆桌旁。看着他们。
月儿与修儿今日倒也听话。并沒有捣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品儿替自己穿衣洗漱。
不肖片刻。便整装待发。颜月与怀修皆是一身皇室着装。和傅子歌站在一起。就像是神仙一般。衣袂飘飘。
等品儿将颜月与怀修收拾好了之后。傅子歌才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抱起颜月。和同样抱着怀修的品儿一同行了出去。
今日正是华安王领命外出赈灾的时候。作为这个计划提出者的傅子歌。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今日才会如此郑重。
[大殿]
傅子歌领着两个孩子姗姗來迟。方走进殿中。众人的眼光便齐齐地投向她们。其中不乏有艳羨者。轻视者。崇拜者。
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沉默不语。以目观之。
傅子歌自信脸上的妆容沒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也就不怕他们的目光。一步一步逼近众人。身上的王族气息展露无遗。
身处上位的炎皇看见自己最得意的继承人。嘴角亦是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而这场戏的正主华安王。却隐隐有了些被众人忽视的势头。
傅子歌虽然不介意。却也不是太喜欢别人将目光投放到自己身上。这会让她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愚昧与无知。
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自己应当站立的地方。并沒有将下方的众人放在眼里。
她本來便是一个淡漠的人。是因为爱情。才甘心将自己变得如此的卑微。现在沒有了爱情的困扰。自然也就变回了自己。
炎皇见众人都已來齐。便清了清嗓子。温和却不失威严道:“众卿既已齐聚。今日的送别宴。便开始吧。”殿下众人皆伏首称是。沒有人有异议。
众人的焦点。终于再次回到了今日的主角华安王身上。
华安王此人生得阴柔俊美。但是此时穿着血红的战袍独立一处的样子。却让人感到无比的霸气。
似乎世间万物。并沒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凛冽的眼神同样沒有流转在众臣之间。而是默默地注视着手上的一样物什。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傅子歌微微皱眉。却沒有言语。今日毕竟是华安王的出发之日。再说他也是自己将來需要利用的一个强有力的助力。所以沒有必要让两人的关系太僵。失了和气。
炎皇一个眼神。一旁的小宦官便将早已拟好的圣旨宣了出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北之灾。许是天意。朕近日寝食难安。疑是天道借此惩戒朕。是故朕特意派遣国之栋梁华安王。携赈灾物品。火速前往灾区。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灾情控制得当。’”
华安王方才漫不经心。可是等到他念完之后。却认认真真地接下了旨意。那坚定的眼神。让众人明白了过來。原來方才并不是沒有认真。而是在出神思考话语中的责任。
傅子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赞赏地点了点头。心道:若不是他喜欢的是不应该喜欢的人。她定是要与他交一个朋友才是。
这样想着。却看见遥遥相对的华安王。正端起一酒觞。向自己敬了一杯。傅子歌沒有犹豫。动作却轻慢。随意地执起面前的酒觞。回之以一敬。
炎皇自然沒有错过这一幕。欣慰道:“歌儿与华安王皆是性情中人。想必此來的情谊。是更加深厚了吧。”
傅子歌点点头。他说的这些。即使现在并不是事实。但终有一日。会变成现实。而且她坚信。这一日并不会太过遥远。
华安王也是一个爽快的人。一杯酒尽。掀起战袍下摆。便走了出大殿。竟然也沒有向炎皇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