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傅子歌仍旧是与怀王妃同寝,等到怀王妃睡着之时,傅子歌才披着外衣走出了房门,
独自行至幽静的花园中,静静地看着这满园的月色,心下不知是何感情,却只是明白,有些期待,又有些惧怕,
期待明日东方升起,却又惧怕明日晨曦到來,在这种心情下,她才会夜不能寐,深夜行至这个幽静的花园中,独自对月不知抒发何感,
忽然身后传出來一个声音,把她从自己的深思中拉回了现实:“师妹独自在这里,想些什么,”
回过头去,只见浪月师兄踏月而來,一身玄衣裹身,一弯面具覆面,端的是神秘异常,
傅子歌见他过來,沒有丝毫诧异,只因为从前在灵鹫山上之时,自己因为父皇母后的事情而夜不能寐,在众位师姐师妹们睡着之际,偷偷跑到无人踏足的断崖边上,静静地望月出神,
而那时候,总会有一个同样睡不着觉的师兄,和自己一般坐在崖边,久久不语,直到后來,两人才渐渐熟悉了起來,也渐渐熟悉了这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互相为对方保守自己所知道的秘密,所以直到现在,都沒有人能够知道,他们那个时候在断崖边,究竟说了些什么,
现在也是一样,傅子歌夜不能寐,出來却遇见了同样心事重重,寝不安席的师兄,
傅子歌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題,却反过來问他:“那么师兄现在,又在想些什么,”
浪月沒有回答,只是偏头看向自己现在所居的房间方向,静立在原地,可是仅是如此,她便能够猜出來,他在为谁困扰,为谁心忧,
于是也看向那方向,试探着问道:“师兄可是在为那位今日与你同行的少年忧心,”
沒有明确表示,可是微微叹出的一口气,却让傅子歌知晓,自己猜的并沒有差错,
这毕竟是师兄的私事,自己并不应该管太多,但是作为一直关心他的师妹,自己却必须提醒他:“师兄,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要遵从自己内心最真诚的想法,”
浪月点点头,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題上多做纠缠,所以便把话題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师妹深夜在此望月,可是有心事难言,”
明日就可以为她孩儿重塑血肉,按理说來,她应该欣喜异常才是,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傅子歌摇摇头,眼神转向天边的一轮皎月,问出口的问題似乎与这个并不相关:“师兄,我们有多久沒有像这样一起望月了,”
“很久了……”
“是啊,很久了……”
眼神怅然,只是望着月亮的眼神,却有些迷茫:“师兄,明日帮孩儿重塑血肉,你有几分把握,”
明白过來她是在担心这个问題,于是展颜一笑,只是面具挡住了一半的笑容:“这个师妹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应承下來,定会保他们万无一失,”
“嗯……”仍然沒有回过神來,眼底一片茫然,
正在浪月奇怪的时候,傅子歌却又忽然问道:“师兄,小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应当怎样诱哄,”
浪月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在迷茫这件事情,可是明白过來,自己也沒有办法告诉她,只因为他也沒有做过父亲,因此并不了解孩童幼时的事情,
这些事情,确实应当提早知晓,不然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可是会闹出许多笑话的,
一个大男人被女子问这些问題本就很是尴尬,加上他对这件事情,当真算是一无所知,所以尴尬更甚:“师妹……这些事情,这些问題,其实你应当询问怀王妃的,她已经育有欧阳公子一人,想必经验定是比我更加丰富……”
像是忽然被点醒了一般,傅子歌嘴角忽然绽來一抹绝美的笑容:“师兄所言甚是,我怎么沒有想到,真是关心则乱,谢谢师兄点醒,师妹这就回去,”
言罢,还沒有等浪月回应,便急急地朝着与怀王妃同住的房间行去,留下一脸呆滞的浪月,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万分凄凉……
第二日,欧阳府中所有的人,都起了个早,就是想要亲眼看着自家的小主人重塑血肉,或许有的人是对这件本身就带着奇幻色彩的事情更加关注,但是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一天的到來,
傅子歌与怀王妃无非是其中最为高兴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可以重塑血肉,可以看得见,摸得着,这份欣喜,也许只有她们彼此能够深切感受到了吧,
看着浪月师兄此时完全沒有了昨夜月下的落寞,仍旧如同谪仙一般自信,暗道不知是因为昨夜自己的一席话语,还是因为现在是在那人的面前,
看了看那人,只见那少年浅笑嫣然,眼中却沒有一丝笑意,整个人显得神秘而诡异,师兄怎么会结交上这样一个人物,看起來绝对不是普通人,
暗暗留心起了师兄身旁一直跟着的那位少年,直到师兄示意自己将孩子的魂魄交出來之时,才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看着师兄接过魂魄的那一刹那,脸色忽然一白,却沒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于是便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