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妃对自己特别热情这件事情,傅子歌本人也是有些郁闷,看着怀王有些抱歉的眼神,却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一个素來喜静的人,和时而哭哭啼啼的女子住在一起,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或许是因为刚刚回到家,还沒有完全适应,本该激动万分的欧阳伏修在此时忽然显得镇定万分,愁眉紧锁,坐在窗栏上望月,
傅子歌走了过去,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定是有心事,对着欧阳伏修,自己终究是提不起讨厌的心,只是不知为何,在心里始终对他有所抱怨,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上次在客栈之中误伤莫殇之后,那种感觉才愈渐清晰了起來,
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由于性格,两人之间静默了半晌,欧阳伏修才慢慢开口:“你说他身上的伤好点了沒有,现在有沒有睡着,”
傅子歌沒有回答,她知道他口中的“他”就是指的莫殇,可是却沒有办法回答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脑海中闪过当日莫殇负伤离去之时,眼中的绝望之色,
“既然想知道,何不自己去寻他,左右你现在也是无事,”她最厌恶的,便是拖拖拉拉的性格,心中担心,却又不去探个究竟,只会在这里唉声叹气,顾影自怜,
明显地看到欧阳伏修因为自己的话语微微动摇,可是又好似在顾忌着些什么,想了想,摇摇头,仍然看着月亮,暗自出神,
看着他的样子,傅子歌就算是有满心的劝说,也咽回了肚子里,罢了罢了,他想要错过,追悔一生,那便让他错过,左右不干自己的事情,
不知何故,傅子歌看到他的犹豫,忽然冒起了几分怒气,仅仅是因为他对待莫殇的态度吗,不得其解,
不可理喻,傅子歌看他实在沒有去寻找莫殇的意向,气极之下,拂袖而去,
回到了和怀王妃一起居住的房间,傅子歌收起了满身的怒气,勉强让自己看起來不像是才生过气,以免在主人家面前,显得失礼,
怀王妃正在收拾屋子,回过身來看见傅子歌,欣喜异常,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事物,和颜悦色地拉起傅子歌白皙的手,亲昵道:“好妹妹,今夜可要和姐姐我促膝长谈啊,”
知道她所言便是孩子之事,也知道这三味药材,是她费劲辛苦才好不容易寻到手的,于是对她的感觉,就像是救命恩人一般,
傅子歌脱了自己的衣物,单单留下一套亵衣亵裤,才上床去躺好,
不禁微微出神,自己有多久沒有和别人同榻而眠了,即使是女子……可是这些,怀王妃却不知晓,她知道傅子歌的不自在是由于第一次和外人在一间屋中共度,
于是叹了一口气:“若是妹妹实在不习惯,我就让下人另外帮妹妹准备房间,”
傅子歌明白她的考虑,于是摇摇头:“无事,只是略有些不适应,待会儿就好了,”
怀王妃一听这话,马上笑逐颜开,也随之躺到床上去,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
傅子歌也明白,怀王妃真真是把自己当做了逝去的小女儿般疼爱,将女儿原本应获得,却因为早卒而丧失的爱怜,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唤自己作“好妹妹”,一來是不希望自己胡思乱想,二來是不想承认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淡淡伤痕,
“叫了这么久,竟还不知妹妹芳名,真是有些不中用了,”
傅子歌此时也有些许贪恋她身上淡淡的母爱之感,用自己都从未听过的柔柔声音乖巧地答道:“我叫傅子歌,”
就好似回到了当初自己初上灵鹫山之时,青风师姐问起自己,自己也是这样,瞪大有神的双眼,乖巧答道:“回师姐,我叫傅子歌,”
真不知道师姐现在在覆月皇兄的羽翼下,是否安乐,是否幸福,
淡淡的思念环绕在她身边,怀王妃一看便知自己触动了她的心事,于是便岔开话題:“那我便唤你‘歌儿’,歌儿,你年纪轻轻,有此一劫,也或许是上天看你太过坚韧,实为有用之材,所以让你遭此劫难,磨练己身,你千万不可随意放弃,”
傅子歌点点头:“若是能放弃,早便放弃了,既然坚持到了现在,既使再苦再累,为了我的孩儿,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坚持下去,”
怀王妃似乎很是欣赏这个样子的她,,将坚强,不屈,聪颖,勇敢聚在己身的女子,
想起自己似乎也有同样的遭遇,于是便有些难受:“可怜我们那可怜的孩儿,还沒有等到出世,便夭折在腹中,幸而有神医的搭救,如若不然,还不如随她而去,”
看她悲伤的样子,便知道是真情流露,想起自己当初喝下藏红花之时,心中的决然与绝望,简直能够把人逼疯,
如若不是琉璃后來用法术,保存了自己孩儿的一缕魂魄,自己早就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疯了,有可能,只是以当时自己的精神來说,寻死的可能大概要大一些,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我们姐妹在一起,不要净说些不高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