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幼时所遭之事,导致我本就是冷心冷性的一个人,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去爱一个人……”
他点点头,想起初见之时她满脸的淡然,再与现在对比,现在的她与自己初见之时虽有相似,却不尽相同,
最显著的区别,正是那周身的气质,若是说初见之时她宛若惊鸿一般,以淡然出尘的性格闯进了自己的心,那现在的她,一定是以忧伤的气质狠狠撞击自己的心,让自己无法呼吸,想要把她搂进怀中疼爱,却要死死压抑住,装作若无其事地听她说完,
然而接下來她所说的话,却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但是,你也教会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高看自己,也许你自己以为你在别人心里占了很重的分量,但实际上,却是一文不值,”
霁月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子歌,你还是不明白吗,我爱你啊……”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可是已经太晚了,若是在孩子未落之前,自己尚还可以接受他的情意,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霁月不明白为何两人明明相爱,她却因为一点点小事而不肯承认自己的爱,两人都沒有注意到,此时正在榻上休养的欧阳伏修一直低垂着头,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傅子歌当然不可能知道,霁月当时被附了身,对于“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一点印象都沒有,
当初昏迷在城墙上的他被正在巡逻的侍卫发现,在自己的寝宫悠悠醒來,只在随侍的小太监口中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出宫,随后在稍稍有精神的时候,便追着出了宫,
谁知道她竟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难道是自己的心意不够真诚,打动不了她吗,……
“子歌,你和我回去,你这样在外面浪迹,就算你吃得消,孩子也吃不消的不是吗,”
听他提起孩子,傅子歌心中钝痛,就像是忽然被雷劈中一般,久久说不出话來,
榻上正在看好戏的欧阳伏修听他提起孩子,有些慌乱,可是稍稍一定神,眼珠子一转,便道:“傅姑娘什么时候竟有了身孕,我随身多日竟沒有注意到,”
傅子歌看着霁月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仇人一般:“太子殿下,我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
霁月正想反驳,却被她冷冷的声音阻止住了:“太子殿下,您请回吧,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
还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吗,怎么可能,
此时的傅子歌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怎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就在自己的身边……
而她自己,正在把自己命中注定相爱的人,推出了门外……
把他推出了门外,关上了门,不再理会他在外面的苦苦哀求,因为他这样,只会让自己想起來,自己当初苦苦哀求他留下孩子之时的狼狈……
久之,门外的动静越來越小,直至最后忽然传出一声重物倒地之后,便再沒有了声响……
傅子歌连忙打开门,只见霁月已经昏倒在地,不知何因,欧阳伏修此时也走了出來,见她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也明白一时间让她忘记,也实在是强人所难,
正在担忧霁月的身体,身后的欧阳伏修忽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道:“傅姑娘,让他到床上休息休息吧,”
她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建议,两人把昏迷的霁月扶到床上,之后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愣愣出神,
是啊,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但是想要忘记一个人,就像是要剔除跗骨之蛆一般,痛彻心扉,
他的眉眼,依旧是当时的惊艳,让她不由得想起这一年來的点点滴滴,冷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外衣脱下來披到自己身上,
这些小的事情,自己仍旧记得清楚万分,只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
她真的爱他,只是这些爱情,在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早已不再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美好,从前听师兄说过,世上那么多的仇恨,只是因为爱,
最为深沉的恨,是因为极致深沉的爱,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不再留恋他的温度,站了起來,正想要走开,却听见榻上的人梦呓声中充满了恐惧:“子歌,子歌……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爱你……”
听到了这句话,更坚定了自己想要离开的心,与其留在这里和他共同维护一份残缺的爱,相互伤害,那还不如就此分开,两两相忘,
正想要离开,谁知霁月就像是察觉了一般,大喊一声:“子歌不要走,”
猛地坐了起來,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在她疑心他是否是装作晕倒,博取自己的怜悯之时,那双渐渐清醒的丹凤眼中却露出迷茫的神色,
傅子歌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想要看他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岂料他接下來的话语,却让她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