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伏修陷入了长久的昏睡。傅子歌觉得车内有些气闷。便掀开车帘走到轩上站定。傅墨生看到她出來。也沒有太大的反应。仍是淡淡的。
这种性格的人不容易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关心。当然。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爱。则更是难上加难。因为他们冷淡的性格。会让别人误以为他冷漠异常。会让别人心生怯意。从而远离他。
只是幸好。傅子歌亦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懂他。
坐在车轩的另一边。本是闭着眼睛琉璃马上跳了过來。在自己的怀中找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地方。美美地蹭了两下。才熟睡过去。
傅墨生见琉璃见主弃义。也沒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抬起头來。望着天空上弯弯的皎月。径自出神。
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傅子歌淡淡道:“又在想墨月皇兄了吧。”话出疑问。却是陈述之意。
其实就连傅墨生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十几年來他经历过的事情。其残酷程度不会比她低。十几年來与属下相依为命。
遇上她之前的那段时间。正是他被迫离开家族。最狼狈之时。养尊处优的少爷。即使身怀武艺。不也依旧是不谙世事么。
破庙初见。让他知道了。原來人世间竟还有温情一说。也正是那一次出宫。墨月师父与他。才暗生情愫。那一次。自己真是险些死掉。
又在出神。
看他仍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经自己提醒后。不仅沒有改观。甚至还有愈渐加深的迹象。傅子歌不禁有些挫败之感。
早知道就应该让他跟着墨月皇兄一起回宫才是。也省得自己现在看见他这一副样子心生愧疚。
而傅墨生身怀绝世武艺。又经墨月和二师父点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警觉性极差的小孩子了。敏感地觉察到身边气息有所改变。警觉地望向來源处。
对上那一双如同墨月皇兄一般的黑眸。傅子歌慢慢道出方才的计划:“墨生。姐姐知道你想念墨月皇兄。这里也用你非在不可。我看不如这样。你暂且回宫去。和墨月皇兄一起。”
本以为傅墨生听到这个消息会欣喜若狂。谁知道他竟微微皱眉:“我走了。何人來照顾姐姐。”
“车后面这些义弟们不都是保护姐姐的人吗。我想。他们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武功定然也精进了不少。保护姐姐一个人足矣。你莫要担心。”
傅墨生微微叹气:“姐姐。实话给你说吧。其实……这回出宫。于我于他。都是一次大的考验。”
傅子歌此时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听众。平日里都是他们來安慰自己。这时候。也该当自己來替他们解决一些麻烦了吧。
琉璃不知何时。已经被吵醒。此时正睁着惺忪的睡眼。望着两人对话。沒有发出任何动静。
“我和他。同为男子。即使三国此时都很开放。但是至今都沒有人愿意娶一个同性为妻。更别提珍爱一世了。爱情。都是那些姑娘们才相信的事情。”
傅子歌听懂了他的意思:“你说的这些。姐姐又何尝不知呢。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渐渐开始怀疑。这个世上究竟有沒有爱情的存在。”
“那姐姐你想必是有答案了吧……”看着月亮的眼神飘远。
傅子歌也看着那轮弯弯的明月。笑着道:“不。还沒有。因为我得到过。也失去过。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爱情是什么。或许。这个答案只有等我老了之后。才能找到吧……”
傅墨生似乎也有所悟。不过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我了。你呢。这回你的打算是什么。把你的计划给姐姐说说。”
傅墨生顿了顿。幽幽道:“若是这一关过不去。那我们。也注定只能做朋友……”
傅子歌听了他的话。脸上连笑意都沒有了。变成了冰冷的一片:“我傅子歌可沒有这样不成器的弟弟。”
傅墨生惊讶地把眼神由弯月投到了她的脸上:“姐姐……”
她却沒有理会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冷哼一声:“以你现在的心态。莫要说仅凭墨月皇兄一人之力无法挽回你们之间的情缘。就算是你也掺合进去。也绝无可能。
你要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來对待你和墨月皇兄的这一段感情。那么你还是趁早离开他吧。省得他日后伤心。”
傅墨生虽然年幼。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该清楚的事情。只要是有人点明。便会茅塞顿开。就如同此时。
“……姐姐。墨生错了。墨生明白了。这些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和墨月两个人來共同完成。若是我自己都这样一副消极的态度來面对这样一份本就是惊世骇俗的感情的话。那么。岂不是辜负了墨月的一片痴心。”
傅子歌见他终于领悟两人相处之道。不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个中之意。两人心照不宣。却同时看着这一轮弯月。心思。却各有不不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马车颠簸不休。走上了崎岖的土路。到了夜间。却仍旧是前不着村。后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