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腹中的孩子,自言自语道:“孩子,这时为娘为你特意泡的桂花酒,娘在山上时,曾听师姐说过,民间的儿女出生之时,都要泡一坛酒,埋在树下,等到成亲了,就拿出来喝。
现在,娘也学他们,为你泡上一坛,等到你成亲之时,就挖出来喝,你说好吗?”
回应她的,是肚子上微微的踢动,她微微一笑,看尽流年的琉璃眸迸发出母爱的光辉。寒霜染不尽似锦流年,白衣遮不尽满身淡雅。
嘴角扬起的弧度早已不像是当初一般,只是清冷孤傲,反而因为孕育,而多了一种平易近人的凡间气息。
封好酒坛,含笑埋在树下,每一铲,每一铲都是自己的心意,对孩子的祝福:“孩子,你要好好的成长,若是女子,就做一个温柔似水的好女子,若是男子,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身为母亲,把最美好的祝愿留给了自己孩子,这便是她现在所能做的一切。
站起来,舒展一下劳累的筋骨,抬起袖子轻轻擦拭额上的香汗,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素手不时地抚摸着小腹,想要把自己最幸福的心情传递给孩子。
提着空空如也的花篮,转身进屋。
自己毕竟还是太子妃,自从拂袖逝世后,霁月就剩下自己一个明媒正娶的妃,那些下人再嚣张,也断不敢怠慢了自己。
送过来的吃食皆是按照从前的规格,一点没有变。就连穿的衣物,也全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准备。
看着身上的白衣,心中隐隐有些感慨,这都是霁月吩咐的吧?难得他还能这样照顾自己。
“孩子,你长大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像娘一样敢爱敢恨的人,或者是像你爹爹一样,温柔俊秀的人……”
刚刚进屋把篮子放下,就听见屋外一阵喧嚣,不知何故。不禁心生疑惑,谁会来这个荒芜的冷宫?略加思索,脑中便浮现一个人的身形。
若真的是他,他会是来干什么的?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忐忑。果然,对上那人,自己仍是不能以平常心对待啊……
不由得站了起来,转身望去,正对上那人深邃的丹凤眼。相对无言,却没有古人的泪双行。
霁月仍旧是一身紫袍,可是看起来,不知为何,却没有从前的那份心动了,或许是因为他变了吧。是啊,自从那件事情后,他就变得很奇怪。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慢慢将手背到身后,挺直了腰背,看起来冷漠而又冷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身后的手,颤抖的幅度有多么夸张。
对他,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了,又爱又恨,间或几分委屈,只是这些情绪,皆随着他的不信任,而隐藏得更深。
霁月慢慢走近自己,眼神却停驻在自己的腹间,本能地用长袖遮住因孕育而微微凸起的腹部,向后退了几步。
可是他却亦步亦趋,自己向后退了几步,他就向前跟了几步。
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自己心中早已预感到不妙,见后无退路,索性对了上去:“太子殿下来这荒凉的冷宫干什么?是想要看我出丑吗?没有让您如愿真是抱歉了。”
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霁月听她如此,似乎有些痛苦:“子歌,为什么我们非要如此呢,你知道的,我不想伤害你的……”
听他如此说来,语气中更是添了几分怒气:“不想伤害我?我傅子歌什么时候竟然让太子殿下如此珍视?”
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又回复到无情无绪的冷傲容颜:“太子殿下若是没有什么要事,就请回吧,西院房屋简陋,留不住太子殿下尊驾。”
你快走啊,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神伤的样子,嘲笑我,所以宁愿冷漠对你……再不走,脸上伪装的冷漠面具就要破灭了……
岂料霁月不但不肯走,反而一把握住自己的手,两个白玉手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可听在她耳中,却变得如此的凄凉,如此的哀伤。
对上那双狭长的勾魂丹凤眼,他的眼神仍旧是从前那样痴情:“子歌,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不可否认,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她的心中确实有些雀跃,他终于相信自己了吗?
可是接下来的话语,却让自己痛彻心扉。
“子歌,只要你把腹中的孽子打掉,我们就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谁也管不了我们了。”
她脸上微微勾起的弧度僵在了原处,定定地看着他的眸,迷茫的琉璃眸表示着她似乎没有听懂他说了什么。
“子歌,子歌……”
慢慢回过神来,听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慢慢挣开他的钳制:“你说什么?”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了,霁月挺了挺身子,又说了一遍:“子歌,不要任性,这个孩子留不得,且不说两国的关系会因为他而不睦,我们的爱,也会因为他而有所影响。
我知道,我娶了拂袖,冷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