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雷鸿鸣办公室,郑爽一直盯着雷鸿鸣,把雷鸿鸣给盯得莫名其妙起来,感觉身上什么地方肯定有毛病了似的。但眼睛长着就是看着用来的,雷鸿鸣又不能不让郑爽看,况且盯着也是一种看的方式。
幺叔也感觉到郑爽的失常,悄悄用臂肘捅了捅他。郑爽大脑本在快速运转,并非有意盯着雷鸿鸣,被幺叔捅了一下,思绪被打断,不知所以地望着幺叔问:“怎么啦?”
这下搞得幺叔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只得实话实说:“你刚才老盯着雷局长做什么呀?”
郑爽不知所云地望望幺叔,又望望雷鸿鸣,问:“雷局长,有么?”
雷鸿鸣见郑爽对幺叔的暗示作祟这样的反应,心想他肯定走神了,就笑着问:“是呀!你刚才那么专注,在想什么事情呢?”
郑爽“哦”了一声,点点头,说:“我刚才一直在想,法医的死亡时间与小李的死亡时间之间,肯定存在着时间差。如果是靠近门口的小李先死亡的,法医肯定会有所察觉,那法医会作出什么样的本能反应呢?”
雷鸿鸣点了点头,说:“不过,你刚才不是也仔细地检查过了么?”
郑爽“唔”了声,说:“是呀!如果法医呼喊了,那我就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因为法医对包括杀死小李已经作祟他本能的反应了。但是,你们有人听到法医的呼喊或者尖叫了么?应该没有吧?”
雷鸿鸣点了点头,对郑爽的问题发生了兴趣,说:“那的确没有,大家都没有听到法医的呼救和尖叫声。”
郑爽透出一口气,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法医发觉突如其来的杀手杀死小李,在这个过程中,必然要作出他本能的反应。法医既然没喊没叫,那就是他对凶手的突现,作出了身体上的反应。那法医作出了什么样的身体反应呢?法医面对着非常熟悉的面孔,面对着县公安局里最优秀的刑警队员,法医那时想到的是什么?是站起身,准备反抗凶手?还是准备逃跑?如果我是那个法医,我会想,这次肯定逃不了,难逃一死的命运了,我一定要留下什么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或者可以置凶手于死地的东西来。刚才我仔细检查过了,法医尸体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幺叔不解地问:“如果法医的确留下了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却被经验丰富的凶手取走了呢?”
郑爽苦笑着说:“这就是心理学上的问题了。法医明知凶手肯定会取走他留下的东西,自然会想办法让凶手看不到他留下的东西。这是法医为自己的死复仇的手段,也是置凶手于死地的最后手段。雷局长,幺叔,你们也想想,法医当时会怎么做才能不让凶手发现他留下东西了呢?”
雷鸿鸣点下头,望着郑爽说:“是啊!法医要是不留下什么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那他真就对不起他自己的生命了。可我们刚才都找过了,法医的确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呀!不然,我们再去法医室现炒看去?”
郑爽边站起身来边说:“对,我们现场模拟一下法医与小李被害的过程,或许可以领悟到法医被害前采取了何种身体动作,来留下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物件。”
三人再次来到法医室。雷鸿鸣亲眼看见过小李和法医所坐的位置,就指着还躺在地上等等市局人员来检查的小李尸体说:“那倒在地上的椅子,就是小李坐的,在门边靠墙的那个位置。法医面对门口而坐,就在检验台的后面,法医尸体旁的椅子,就是法医工作时坐的。”
郑爽目测着小李座位与法医座位,说:“凶手肯定先出其不其杀死了小李,再将法医堵在他座位那里杀死了法医。在凶手杀死小李的时候,法医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我相信法医已经抬头看到了!哦,雷局长,我扮法医过去坐着,你扮凶手把幺叔放倒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我,再将我放倒。我们来复原一下现场过程吧。”
法医的工作台是由两张桌子拼成的,靠外一张稍高些,作为试验台用,上面有一个多层的隔层跟桌子连在一块。而靠墙的这张桌子是平常的办公桌,是作为书写桌用的。从法医尸体和座椅所倒位置可以断定,法医是在书写桌后被凶手杀死的。
郑爽向警察要了副白手套戴上,走到法医尸体边,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模仿着正在工作的法医,手里握着笔,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后,才朝雷鸿鸣点一下头,说:“我们开始吧!”
雷鸿鸣退出法医室,再从容走进来,当靠近幺叔的时候,异常迅速地一扭幺叔的脑袋,幺叔装出倒地的动作,把他坐的椅子带倒。
郑爽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抬起头来发现幺叔被杀,非常吃惊地手按桌面,边往后退椅子边站起身来。就在雷鸿鸣从幺叔身边启动身子冲向郑爽的时候,郑爽高喊一声:“暂停!”
雷鸿鸣一脚高抬,听郑爽喊暂停,只好保持抬腿的身体姿势。郑爽见了,说:“雷局长可以放下腿来。这时候,我已经发现雷局长杀死了幺叔,正冲向我。我处于死角里,逃无可逃。然而,我并没有喊也没有叫,但我绝不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于是,我就会,我就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