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你能不能……大致跟我描述一下。”
安锋再度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要描述一个宏大概念,几乎不可能。安锋想了想,用最节省的语句回答:“洗脑的目的是让你没有对错标准,没有是非概念,让你坚定不移的相信他所灌输的‘道理,,而且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道理。”
“切,这不可能,人怎能没有是非标准,没有对错概念呢?我……”
“洗脑的第一个步骤是:特例。告诉你凡事都有特例的,都是有特殊情况存在的……这个,有人告诉过你吧?”
张舒婷噎了一下,马上反击:“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情,百分之百的事物是不存在的,一滴水都不是百分之百的纯净,当然任何事物都有特例存在。”
“既然一滴水都不是百分之百纯净,那么我们如何定义一滴水?照你这么说,凡事都有特例的话。我们如何定义‘凡事,?难道任何事物不是绝对的,那就不能描述任何事物?总要描述吧,总要了解世界吧,那么,谁对这个世界的定义最有绝对权威?权势与等级是唯一标杆吗?……最后这句话,正好是洗脑第一步骤需要达到的目的。”
“那,那,那……世上确实米有绝对的事物啊。”
“Ifl等于这是绝对的事情。哦,你想说: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就是三个人,是吧?你果然相信了特例,但你举得例子中,前者是数学问题,后者是繁衍问题。你用繁衍问题质问数学,这就是的技巧——你说油价贵,我说瑞典更贵。你说瑞典公路不收费,我说日本收费。你说日本工资高,我说俄国还低。你说俄国全民医保,我就说印度没医保啊,现在有了啊,那我就封闭消息不让你知道。
总之,我手上掌握了话语权,我所说的一切就是绝对真理。你和我讲道理,我就和你耍流氓;你和我耍流氓,我就和你讲法制;你和我讲法制,我就和你讲政策;你和我讲政策,我就和你讲国情;你和我讲国情,我就和你谈接轨;你和我谈接轨,我就和你论文化……
所以,跟你说的人,就是来对你洗脑的人,就是想让你无法确定世上任何事物,然后,他会要求你跟他的标准走,按他的意图判定是非对错。
张舒婷咬着手指想了想,思考着说:“好像有点道理。你能不能再说一点。”
左右还有几分钟,安锋继续介绍:“第二步是‘立场,,你小学学的歌里就有这个词,‘立场坚定什么什么,。既然你相信了,那么事物的对错标准就不是唯一的,就是依据‘立场,而变化的。所以这世界公、平、公、正是不存在的,统一的是非标准是不存在的。
但这个世界总要有规则存在吧?总要有个秩序吧?这个规则有谁来制定?秩序有谁来确定,以及维护?既然事物的对错没有统一标准,我们为什么要遵从这规则这秩序?于是,接下来会有人告诉你‘大局观,。这个所谓‘大局观,就是:谁的官比你大,他的‘局,就比你大,他的对错标准才是‘大局,,你必须服从。
你看,事物的对错标准由某些人说了算,他们今天说这个是对的,也许明天说它错了,为啥——立场不同而已。”
“还有第三点吗?”张舒婷还是年纪太小,有些话她听不懂,但既然安锋想继续这话题,作为消磨时间的手段,她也就顺着这话题说下去……可是,为什么这些话越回味,她愈发觉得寒冷。
“第三步是‘为你好,——告诉你他是为了你好,才把你的权益代表了,才把你的合法劳动所得由他支配了,为此他对你表现出冯般,的温暖,你不让他管你,就是忘恩负义,就是数典忘祖,就是……各种谩骂。”
安锋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到了。他长话短说:“第四步是感情,,教导你凭感情去判断对错,千万别凭智商思考。比如,你是某个村里的,你就要对这个村有感情,别人说起这个村的情景,万一说到什么不好的,你马上要产生本能的抵触心理,千万不能冷静,千万别用智商评价他说的对与错。
这样一来,哪怕今后别人想告诉你正确道理、正确理念,你也会本能的拒绝去接受、去思考、去比较……好吧,今天就说到这里,快去收拾行李,我们准备上路了。”
张舒婷打着哆嗦站起来,喃喃:“妈妈呀……我妈妈经常‘为我好,,我妈妈常跟我说‘立场,,我妈妈……常常被感情左右我,我也……”
安锋轻推张舒婷的肩膀:“世界很大,你身边的人并不代表世界的全部……你懂我的意思?这个世界的教育标准并不是一样的,所以朝鲜的金二胖要让金三胖出去学习,所以你表姐才让你提前出来。你现在出来其实有点晚了,你已经在小学里唱过‘立场坚定什么什么,的。你接受这个训练,以后会不自觉的用这个观念去对待别人,要求别人。
这不好,用这种世界观去看待世界,金二胖都不愿自家孩子如此。现在你想聪明点,不被人骗了,要做的是:摒弃用感情,判断事物。要主动思考,要学会使用智商——你也可以用个中性词来描述:要凭借理智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