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起,气浪旋即将车边男子吞噬。在火焰将那男子蒸发成分子状态前,这冷峻的男人已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没有掏打火机的意思,爆炸火焰就是他的打火机。
火焰袭来的时候,他微笑着:“想我杀手藏锋……平生多么谨慎,竟然……”
藏锋这次与人接头,约会地点并不是这处山谷,真正的约会点距此处山谷不远。为了隐秘,他没有携带任何可能暴露藏身地点的通讯工具,一切对外联络全靠刚才通话器另一端的那家伙。所以,将定位信号转交给仇家的,唯有那家伙。他是在传输信息时,对藏锋进行卫星锁定——也唯有这时锁定,才没引起计算机的告警。
可藏锋平生不易轻信人,那家伙是经过了多少考验,才被藏锋认可的啊。
谁能想到,出卖者竟是藏锋最信任的人。
狙杀者们似乎很了解藏锋的个人习惯,这次狙杀动用了数架无人侦察机盘旋上空,其发射的导弹,爆炸范围涵盖周围数里,根本没想留给藏锋任何逃生机会,不巧的是,藏锋车上还有顺路夹带的“私货”。
连锁效应下,腾起的火焰吞噬了山谷中的一切,鲜花,美景不复存在,连路虎车坚硬的车架,也在瞬间融化、蒸发,地面仅余少量金属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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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藏锋感觉到一种极其温暖的……拥抱。
藏锋朦胧地睁开眼,感觉到明亮的光线打在眼睑上,那种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很惬意……可奇怪的是,他两眼睁得很大但却看不清面前的景像,只感觉白茫茫一片。
“原来咱爷们没死……”重新有了“生命”,有了意识的感觉,藏锋第一个念头是想大声欢笑。
那么严重的大爆炸、爷受的伤一定不轻,都这样了都还没死,爷还有感觉存在,看来运气这东西,总算眷顾了咱一把。谢天谢地谢组织谢国家……哈哈,爷还记着呢:最后才能感谢父母。
但……藏锋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景象,因为过于专心,一不小心他忘了一直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刚清醒的时候,一定要先用耳朵倾听,然后感受身体状况。等摸清身处环境后,才能把眼睁开一条缝,从眼缝中观察敌情……再决定是否把眼全睁开。
可现在他虽然把眼完全睁开,为什么他仅能感觉到光亮,眼前白茫茫一片,但却看不到任何图像?
努力侧耳倾听,他听不到任何动静,没有任何声响飘入脑中。
静寂。
也没有任何气味。
他仿佛身在一个光茧中,四周除了白茫茫一片光亮,什么都没有。
这世界怎么了……?
好吧,我贪心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活着已经是幸运。看,我如今连“睁眼”这小动作都觉的很疲乏,感觉耗尽所有体能才睁开眼……以此推测,我的伤势……?
不知道我的视网膜还在吗?我的耳朵还在吗?等我真正苏醒后,我能看见这世界,能倾听别人的脚步声吗?
嗯,百十公斤“旋风”爆炸,简直是小型核弹啊。如今自己还意识,其他的……咱就不强求了。
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我的伤呢?
难道是麻醉?或者伤势过重以至于疼觉消失?……我的躯体还完整吗?
藏锋试着挪动自己的手指……好吧,从他干上这一行,当天早晨从梦中苏醒,都要先要闭着眼睛感觉手指、脚趾的存在,检查其完好程度,再轻微活动肌肉,恢复对四肢的控制能力。等这一切做完,确定自己具备的对躯体的控制能力,保证具备反击能力后,他才会用耳朵“观察”周围的动静,从眼缝锁定目标位置……
最终,当他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则意味着随时能发出致命一击,或者保命一遁。
这次苏醒,藏锋的记忆很模糊,思绪像狂风中飘荡的风筝线,他很努力很努力,才艰难地抓住思绪的线头,想起曾经铭刻在骨子里的“苏醒”程序……好吧,他确认:如今他没有丝毫反击能力,没有体能逃跑、没有感知周围的能力。
他睁大眼睛想确认自己在哪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张开耳朵想倾听周围动静,却什么动静都捕捉不到。
这是地狱吗?
不,不是地狱!
我还有感觉,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我没死!
那么……是视网膜脱落,外加听小骨损坏?
这时,浓重的睡意像湿重的湖水,一层层不断涌上来,不断地想淹没藏锋,想将他整个包裹起来。藏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清醒,但他的意识却仿佛风暴中的炊烟,毫不停顿的、丝丝缕缕地飘散在风中……
接下来,藏锋的自我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飘荡着,也许过了一天,也许过了两天,也许是一个月,藏锋终于再度抓住了意识的尾巴——他再次清醒了。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苏醒,当他感觉到皮肤上微微的空气流动,立刻机械地按职业习惯,去感觉自己的手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