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静才想完,又听夫君传声叮嘱:“两位夫人辛苦了……太平道还是有些法力残留,人数众多,必有所针对动作,除三千军士再留十个术师……恩,留二十个在这里维持,你们带余下人员,回来南堤为赤甲重骑和轻骑上长堤作掩护,如果敌人选择……”
旧的布局显出獠牙,新的布局还在继续。讀蕶蕶尐說網
两人听着听着,渐渐笑了起来,夫君总是这样不惮以最坏变化来打量周围处境,针对准备也是一筐一筐……未必都能有用,但总是能有撞上,且没有坏处,这就是未雨绸缪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大阵中传来激昂战鼓声,骑兵一齐呐喊,竖起旗帜,向前冲锋而来,飞快向南奔驰。
烟尘滚滚,马蹄声和洪流声,合在一处,滚雷一样踏着节拍,奔驰而去。
滚滚洪流涌入鸿沟,不断接近堤岸高度,大浪拍岸,击起千堆雪。
有些上堤侦察各营斥候一个不慎被席卷进去,立刻没了影踪!
沿路又有三十尺高的箭楼,一座座耸立在水中,近看似孤岛,远观却呈南北方向串连起来的岛链,但上面已不是总督的弓弩手和术师,早在晨时就轮换成了各家小诸侯分配,这些人相对分散,既登上箭楼就只能延续命令,尽量攻击……
总攻一起,就由不得他们不裹挟进去了。
“轰——”
一张张巨型云梯被放下水,原木制材结实,入水微沉一半,只露出一尺大平面,但只加了几只羊皮筏,立刻反浮三尺,在水面上很是稳固……数以万计工兵蚂蚁一样攀上南北长堤斜道,合力牵引着这一张张云梯上堤。
每一张云梯连串空格上铺好了木板,这时几张甚至十几张并排放下水,形成上百米宽的浮桥,飞快向前铺进着。
“该死!他要直接从水上过来攻城!”特使真人望着脸色铁青,骂出声:“那些地上人就不管的么?”
一瞬间有心去摧毁对方堤坝,但这距离刚好超出真人法术范围,又肯定有术师防护,除非手里有强大的道器,要是有几枚叶火雷就好了……
“总督和俞帆迟迟不动作,必是出现意外……叶青是图穷匕现了么?”特使真人定了定神,目光渐渐冷凝下来:“堤坝远距离摧毁难,浮桥铺展却可以半渡而击毁,就算消耗法力必须催毁这些!”
远远大堤上的北段,曹营急切登上岗楼查看乐进脸色一阵黑,这些结实的巨型云梯是自家监督所造,因结构简单,主公又本着催刘大耳去蚁附攻城送死的用意,很不遗余力足足造了两千架……
要是所有巨型云梯改造的浮桥全铺过去,都能在三里距离鸿沟上铺出一百步宽的水面通衢,直接骑阵冲锋过去了!
“主公那里有回讯没有?”
“无。”
“立刻去冲刘营,救人!”乐进只沉思片刻,已下定了决心,冷冷的命令着:“有差错,我来承担。”
这是负起了破盟的责任了,只是话还没有落,就听着“隆隆”的马蹄声自后面响起,乐进急忙回首看去。
只见庞大骑阵正在堤下汇聚,数以万计,以最前面五千赤甲精骑最耀眼!
在这一刻堤下灵雾散尽时,刘家军完成一切所需铺垫,终揭下了一切伪装,将攻势手段的意图彻底暴露出来……
“骑兵冲关,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些?”所有望见的敌人,都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觉。
就算联军中也是蒙在鼓里居多,这时无数人震惊望着这一幕,难以置信。
世界在眼前崩塌,展开更波澜壮阔的神奇新天地。
“轰——”
箭雨、法术落在铺至鸿沟水面中央的浮桥,但这时有术师团防护加持,而工兵们更不要命地向前运放浮桥。
而散布着困在这水面中间的各大箭塔都迟疑一下,各诸侯叮嘱过,且此前与关城上都是相互攻击……
关城上火力全开可不管分别,一时处在这个距离的所有箭楼都受到攻击,见此时西凉军玩真了,困在水中战场生死压力下,术师还是弓弩手都立刻本能反击起来。
芊芊扫看了一眼,立刻辨出:“太平道的法力,已降到了危险线了!”
回首望在堤上就绪的第一波赤甲轻骑,望一眼面前只剩下七百步的水面,手一扬,数以百计的青藤向着关城扑去。
虽都隐在水下半尺,却形成了一条条坚韧索道,血色染红整片水域,一个个抗着云梯、几乎在用性命铺桥的工兵们都欢呼起来……还有比这更顺利的事么?
“砍断这些藤索!砍断!”胡轸气急败坏命令,紧接着听到清和女声的施法命令:“冰冻青藤索道之间的水面。”
庞大的灵压闪过,结冰声中,一条宽达百米青藤复合冰面出现,刘真人正在施法击毁青藤,见此脸色也瞬间黑了……
瞬间有种预感,这城守不住了,顿时怒吼:“快破坏黄河那道分水堤!快,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几个真人急速奔驰过去,试图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