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于禁、乐进大将大怒,这时只听“锵锵锵”拔刀声音,只待主公一声令下,就要砍了这忤逆使者。
简雍一正衣冠,风骨气度,傲然环视一圈帐中诸文武:“我家主公率军九千就横扫群贼,今提兵十万虎视,更有陶、田、孙等义士协助,合兵三十万而待曹公抉择!”
“雍死而殉我大汉,何以憾?诸位就只能背着董逆之名而陪葬,遗臭万年!”
先前是曹军一方三十万压迫,现在反过来被人以三十万压迫,这风水轮流转的速度真是叫人跌破眼球。
曹氏诸将和地上人术师都咬着牙关,明明知道对方不提连日战损,数字上有所夸大,却是说不出话来……一切都在于实力。
昨夜叶青只凭九千精兵就杀破连营,直至青州兵崩营,这精锐战力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刻,简直突破了数量上的常规平衡,让人惊疑不定。
“这个下土太过重于青史了,有些影响很不利……”总督却阴郁地看着下面这些土著将领,更清楚关键还是失利后的兵力劣势、军粮危机。
他可不认为俞帆会顾忌自己总督身份,这俞逆和叶逆一样都是胆大心黑,在这下土更是无可约束。
“让此二逆达成瓜分应州的秘密协议,先把我给卖了,这才叫无可挽救!”总督突生一念,细思还真有这种可能,心下发寒。
但眼下对方先派出使者,透出紧急上洛姿态,说明还有一部份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只是己方实力大损,单用这点已威胁不了叶青……他甚至可以再攻两日,以两败俱伤来逼自己答应。
“现在是我的顾忌更急切,只能吃下这个大亏,暂时相互妥协了。”总督目光一清,笑起来:“简先生说笑,曹某怎会是董逆之辈?”
“哦?那便请曹公撤离徐州,以止干戈。”
总督断然应了:“可以!”
“曹公也是准备参加虎牢盟会,以效大义了?”简雍步步紧逼。
该死……总督暗骂着,知道不可能敷衍,就一口应下:“自是要去,不仅仅是为了汉室,更是是为天下万民而讨逆。”
简雍听了笑了,神采中弥漫自信:“这是自然,汉室正统并非天生,大义者,就是出自万民支持……真心仁德为民,必可得义,残民以逞私欲者,必沦无道。”
听了这话,总督又捏碎了帅座的一个扶手,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你杀俘过万,还敢说仁德?
似完全没听到案首裂声,简雍含沙射影、绵里藏针说完这一段,坚持己方大义的观点,又意味深长规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此亦吾家主公自省之语,愿与曹公分享之,请容简某告辞!”
说完一拱手,倒趋,礼毕,从容拂袖而去。
太嚣张了……
主臣一个德性,简直和叶青一样嚣张!
总督抖着手,脸色铁青,压抑着怒火看这使者昂首出去背影——想他严慎元堂堂总督,有几人敢这样和他这样说话?
却被一介汉人土著讽刺了一通!
偏偏战事不利,局势险恶,忌惮之下还不敢动手灭掉……
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郁在胸口,让总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怒极反倒冷静下来,坚定了一些关于讨董的后续想法,扫一眼下面神色各异的文武臣属,开口说:“既经昨夜重挫,又遭此大辱,怎么能不讨回来?”
“本以为能快速拿下徐州,中原司隶、豫、兖、徐四州据有其二从而奠定优势,这洛阳之事就可有可无,属锦上添花,但现在被刘备击败,此消彼涨,反必须积极参加虎牢盟会,以搅合洛阳的浑水!”
“本已跳出另起炉灶,这一来让叶……刘备逼了一招,落进节奏了,可恶!”
总督喘一口气,整理着思路说:“关键是洛阳之战绝对要拖住刘备后腿,必须让董卓彻底焚毁洛阳城,让叶青的如意算盘作一场空……刘备作刘氏宗亲气运大消,我作外姓诸侯气运大涨,方能重新扳回中原均势!”
众人神色一振,明显感觉到希望。
总督却是暗叹,有些话只能藏在心底:“只可惜这一来,三家联盟谁也不能在下土快速崛起,剿灭太平道的难度就平白提高一层,天庭要求统一下土的任务怕是会拖长甚至失败,而致应州下土独立、阴兵涌出古战场的数目十倍增加……”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乱臣贼子得了应侯,宁可往后困难些……”
总督心里阴沉着,算计着,却有一念藏在潜意识里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叶青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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