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府
俞帆步下了台阶,却不立刻离开,在几个仆人目光注视下,轻轻的踱着步,时停时走,时快时慢。讀蕶蕶尐說網
天果阴了,俞帆今天中了秀才,并且是案首,本应满是欣喜,但这时却满腹心事,心情沉重。
思量着抵达了一片湖前,小鸟被惊动,扑翅飞着,俞帆下意识的看到了湖里的背影,触电一样身上一颤。
俞帆的脸色顿时阴沉着,明白了,自己还在想着叶青和那个背影。
缓步出了池塘,俞帆站在亭台中,眉拧成一团,心砰砰直跳,总宁静不下来,他看着亭台外面开始披洒而下的雨水,闭上眼呼吸着,试图消去这种感觉,但都是徒劳。
“这怎么了呢?”俞帆不由喃喃言语,一种压迫感觉,同时还有一种空落落情绪在心中蔓延,这就是重要东西失去时的感觉,空洞,压抑,慌乱。
“少爷,少爷!”就在这时,一个俞帆贴身丫鬟撑着油伞朝这里跑了过来,脚步踩踏在地上,溅起片片涟漪。
这贴身丫鬟一身朱红衣服,容颜有几分秀丽,并没有下人见少爷的害怕,反而有几分亲近和得意,一步一跳走到俞帆跟前,在耳旁轻轻言着:“少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老爷和夫人都是很想你呢,要不要去他们那里待会?”
雨水滴答滴答不断落下,连绵不绝,持续悠久,寂静带着寒意,初春的雨水就是这样。
俞帆并没有回答这丫鬟的话,反而下了决心,匆匆摇了摇头,低声言着:“我感觉不对,还是要去叔父那里一趟,你且回去。”
说着直接一推,推开拦在前面丫鬟,朝温泉园林去了。
丫鬟被他推得身躯不稳,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俞帆跑了出去,连递伞都没能来得及,不由咬了咬嘴唇,眼睛莫名有些湿润。
到达亭台,和往常一样,靠近温泉处朦胧一片,全在雾气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俞帆心中一阵阵的空虚,拖着步伐朝着叔父所在的地点走去。
俞帆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他天生大运,家族也全力栽培,诸多气运保护,从小到大无灾无难,纵有艰险坎坷都化险为夷,但现在这种情况,一次都没有遇见过,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位叔父看一下。
虽叔父上次据说病情又有恶化,但自己和叔父的情分,想必让他出手也不难。
“嗯?谁?”离着温泉亭子还有三十丈距离,就听见一声喝问。
“咦?你来这里做什么?”俞平之说着,几日不见,原本半白的头现在几乎全都白了,不过看起来肌肤还可,依旧保持着年轻人的弹性。
“起来吧。”见着俞帆行礼,俞平之一摆手,吩咐着,说着就进亭阁。
俞帆有着心事,说着:“叔父恕罪,今天本是欢宴,散了后走动,总觉心里有事,您能不能分解下?”
俞平之自替死娃娃粉碎,就一直打不起精神,这师门只给了三个,多少年内都咬着牙不用,每条都是迫不得已,现在用尽了。
每每想起,就心里难受,这时见着侄子又来讨教,说来也奇怪,突心里涌出一阵厌憎。
但这情绪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笑,说:“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你说罢,我们合计合计。”
俞帆就把这些事,一些想法,一一都说了。
俞平之听着,并没有答应,只是仔细看着,自表面看,俞帆并没有任何变化,只见青气隐隐,这就是龙珠秉的气运。
而且才中了案首,又策划了遗珠馆的事,比之前还强盛了三分。
只是给俞帆一说,俞平之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一些不祥。
天地中,总有一些人出生时就秉着大运,一路披荆斩棘,运气绵绵不绝,左右逢源,飞黄腾达。
俞平之要是在以前,还可用法算测,但此刻却无可奈何,不过还能感受到,俞帆的运数有了偏离。
冥冥中气运被削,普通人都有反应,眼前俞帆心里不安,却也正常,见着俞帆说完,眼巴巴看着自己,苦笑着,俞平之说:“帆儿,你有此心情,也是可以理解,不过却不必看的太重。”
“几十万年以来,君臣际会风云的事不绝史书,多少事都揣摩的清清楚楚,什么叫气?就是万物本体,什么叫运,就是流向带来的力量。”
“顺着流向航船,这叫事半功倍,逆着河流向上航,也不是不可以,却要步步惊心。”
“但无论哪种,船才是你我根本。”
“说这些太远,我们都活在这个世界里,世界的万物流向,构成了千千万万或大或小的风,这就是气运。”
“人在世界里,就是在气数里,任凭是实力再强,没有风也航不远,除非能抵达无上道境。”
“你是天赋聪明,但人不可持才,草莽中多少龙蛇,论精明聪颖,胸襟才干,他们多的是,叔父不是说你——论才干,你远没有超世之才。”
俞帆怔怔的听着,开始时一片糊涂,现在却渐渐回过味来,似有所悟。
“气运之事,